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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觉得,与其说是他爱重妻子,倒不如说是沽名钓誉的伪装。
平日里没有出事,他对妻子也不会打骂,很可笑,但这确实是真的,不三妻四妾,不打骂妻子,便是难得一见的有情郎了。
穆昶身为一家之主,头一回被儿子顶嘴,顿时勃然大怒:“无尘!你怎地这般没有规矩,是谁把你给教坏了!”
说着还看向妻子,大有一切都是妻子的锅的意味。
谢隐扶着母亲到椅子上坐好,感觉母亲身体僵硬,显然在丈夫站着她坐着,对她来说压力太大了,她的手都在颤抖,只是藏在袖子里没人瞧见。
他抬眼道:“自五岁起我便由父亲启蒙,算算到如今也过去八年了,父亲说妇人不可教子,满打满算,我也就在母亲身边长到五岁,若是有人将我带坏在,这人也该是父亲。”
告状精穆无浊傻眼,他不敢相信弟弟怎地这般大胆,敢这样跟阿爹说话!
穆昶怒道:“满口胡言乱语!为人子不知尽孝,竟还在此大放厥词,我看你是想要我请家法来!”
穆大太太顿时忘了害怕,抓住了谢隐的手,朝他微微摇头,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跟穆昶对着干,先服个软,免得穆昶真的请家法来罚他。
“为何要孝?”谢隐反问。“对父亲来说,又何谓孝顺?孝顺孝顺,有顺才叫孝顺,要服从要听话,否则父亲永远都不会觉得我孝顺。”
父母用孝顺来逼迫子女实在是可笑,家人之间的纽带应该是爱,只要爱着彼此,又何必谈“孝”与“顺”?
因为爱着,便会自然为对方考虑,会彼此信赖彼此关怀,一味地强调孝顺,不过是因为子女跳脱了自己定制好的框架,觉得不能掌控罢了。
穆昶真是要被小儿子气死,他抬手就想来打谢隐,穆大太太见状,要上前挡,谢隐没有还手,只是躲开了,穆昶冷笑道:“我听你大哥说,你要他剔骨还父割肉还母,怎地,现在我这里,你是不是要剔骨还父,给你大哥做个表率?”
谢隐轻笑:“那倒是不必,父亲又不曾将我生出来,不曾关怀我的衣食住行,我又不欠你什么。”
穆昶见他这般冥顽不灵的诡辩,愈发冷笑:“你姓穆!你吃得是我穆家的大米,喝得是我穆家的水,有本事你就不要姓穆,不要做我穆家人!”
谢隐等得就是这句话!
他立刻说:“好!”
原本还想再放两句狠话的穆昶下面的话都要接着出来了,让小儿子知错跪下磕头赔罪,结果却听见一个响亮的“好”,瞬间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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