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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珍稀药剂,被机械手推到了忧忧的面前。
“不……不!”忧忧那颗高傲的心无限下坠。“这药剂只有一只,应该给你手术用过了……”
“没有这个必要。”青年舒耸耸肩。“我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改造。幸好我们是兄弟,血液的兼容性很好呢。”
小舒看似温和,却是最老辣的猎人,他出手只会有一击。
一击毙命,于人于己,绝无后路。
忧忧双目赤红,如坠冰窟地战栗起来。“我才不要这种东西!”他对着光屏吼道。“舒,快收回去!你的器官已经严重衰竭了!”
“……抱歉,现在才告诉你。”投影轻飘飘地说着,仿佛不是在谈论死期,而是错过的打折消息。“哥哥,我总是让你失望呢。不过没有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
忧忧起身,开始剧烈锤击观察室的门。
“小舒,开门!不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让我看看你,让我见你一面!”美青年眼色通红,仿佛地狱中的恶鬼。“我们不是约好了……永不分离的么……”
“没有必要呢。”青年舒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笑意。“反正你也是带着枪来的。我一直明白你的意思。其实了结我,没有那么费事……”
忧忧惊恐地后退。更可怕的是他无法反驳。他的确满怀希望,能对着人类的舒复仇。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待了许久。
却被那聪明却淡漠人情的弟弟抢先了一步。
舒总能先一步离开他。
“不,我不接受。”忧忧一拳锤在铁门上,砸出一个凹坑。“你的愿望,我从来都会满足。可我只请求你这一件事,一件事!”泪水沿着他雕刻般的轮廓淌下。“为什么你就做不到呢。我绝不原谅……我绝不原谅,绝不。”
“……”少年看到兄弟逐渐疯狂,也流露出悲戚。“你本来也不会原谅我。”幻影发出一声叹息。“你一直恨我。这我还是知道的。”
忧忧想要否认什么,但沸腾的愤怒令他失去理智。“是,我恨你!我恨透了你。”他一字一句地说。“你根本没有人性!”
墙壁上的取物窗口忽然再次开启,向忧忧那一边推出一个盒子。
“别想说服我。我才不要做你的实验对象!”哀怒交加的忧忧几乎要推开盒子,直到这半透明的盒子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那里面,浸泡着一只人类的右手小指。切口锋利崭新,显然是……
青年舒脸上失去了最后一分血色,仿佛在忍着剧痛。
十指连心。而他这个弟弟最害怕疼痛。过去一点小划伤都吆喝半天,如今竟然可以一声不吭。
果然分开的这些年,他们都变了。
“小舒!”忧忧捧着盒子,目眦欲裂。“你在做什么,小舒,快开门!”
小舒聪明,冷静;同时懒散又怕疼。他们曾是一堆孤儿。可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里,忧忧宁可自己受苦,也见不得他有半点伤痕。
“哥……我们从小,就用拉手的方式约定。”谈起回忆,幻影的目光更加柔和恬静。“这次怪我没能遵守约定。所以我……把这个指头……赔给你。”
连画面外的少年,被青年舒这异于常人的逻辑震惊得无言以对。或许天才就是这样吧。
铁门被肉体凡胎砸得砰砰作响。
投影逐渐变暗,仿佛随着誓言的破裂,某些坚持终于再也坚持不住。
对于舒而言,生命不是享受,而是过重的负担。
“嘘……别吵。”青年舒努力吸气。他逐渐说出不完整的话。“有了这个小指,我的基因组……就全部移交给你。你……只需答应我一件事……哥哥,永远……不要将我唤醒。”幻影中的人虚弱地坚持。
痛和病纠缠了他大半生。此刻大限将至,竟比不识愁苦的青春少年还坦然。
“不…不…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现实与幻相重迭。被录像激发了精神障碍的忧忧,开始用全身的力量撞门。
“我不要听那些。小舒你那么聪明,一定有其他办法。”一直和钢铁相抗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
【……系统渊,准备启动‘水泥棺’计划】
青年舒的投影举手,做了一个挥别的姿势。他的身体其实根本不再镜头下。一切只是合成的影像罢了。
“我……永不原谅你……永不。”
那蔑视一切的魔鬼,最后只剩下含着血和泪的呜咽。
青年舒想要和唯一的兄弟诀别,临终却只得到那人彻骨的憎恨。
记录显示,那一日,青年舒和他全部庞大的维生设施,一齐从设计好的管道滚落,与上百吨水泥一起深深沉入地底。
就在忧忧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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