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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铁灼烧血肉的声音阻断了恼人的狂笑,却引发了更加瘆人的惨叫,徐冰砚却好像听不到似的, 冷沉的眉眼一动不动,早已没有任何温情和怜悯。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他的声音像来自地狱, “其他人都在哪儿。”
他需要一张完整的名单, 然后彻底肃清直隶省和冯览个人留在上海的余党。
而此刻冯览的身体已经整个被汗浸透了,也说不清那是被烙铁烧出的热汗还是被剧痛逼出的冷汗, 死亡的威压是如此强烈, 他的精神也在连日的恐慌中变得脆弱不堪、濒临崩溃。
“……我的人?”
他倒在地上剧烈地喘着粗气,声音已经有些扭曲。
“现在追问这些还有意义么?”
“徐冰砚……你觉得还有意义么?”
——冯览有多么不甘心啊。
多年前他曾九死一生逃出生天,在外蛰伏忍辱好不容易才重返故地、企图乘着日本人的东风夺回本该属于徐振父子的上海,却没料到最终功亏一篑, 不但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娃娃算计、而且还被背信弃义的日本人彻底抛弃。
事败就事败、人生原本一场豪赌,打从进场落座的那刻起他便跟命运签了生死状,落得如今这个下场也能坦然接受——可他原本明明可以拉着徐冰砚一起下地狱!如果不是那个白清远莫名其妙横插一杠在事发当天突然代替了徐冰砚前往西郊矿洞,那么如今死的人就会是眼前这个弑父杀兄的狗杂种!
他怎么能不恨!
他的努力全白费了!都在替他人做嫁衣裳!
冯览的瞳孔再次狠狠地缩小, 就像一条在濒死之际发怒的毒蛇,烧焦的皮肉让他更加疯狂,此刻的他只想把这钻心的痛全数转嫁给别人!
“就算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
“就算你把我的人一个不落全都杀光又怎么样?”
“你的厂已经全毁了!你的人死了上百个!你能让一切都变回原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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