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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嘉其实完全不想再跟那个人扯上干系, 可当日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 她也没法否认与他们认识,是以只能应付着说:“只有过几面之缘,和徐小姐生过误会,旁的交情就没有了。”

这话听起来也逼真, 毕竟那天主要跟她说话的是他妹妹,他自己并没怎么开口,虽然最后追着她出去的这个行为略有些出格,但大抵也能用代妹妹致歉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白清嘉又用语言修饰了一番,丁务真便半信半疑了。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虽则解决了他对他们关系的探究,可也同时失去了他对她的忌惮——其实最聪明的做法应该是把他们的关系说得似是而非模棱两可,最好还能带上一点点暧昧,这样就可以借着巡阅使将军的威名讨得几分便宜。白清嘉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的确不想再跟那人有什么牵扯,因此也不愿意沾他的光。

只可惜流言蜚语终归不是她想止就能止得住的,那天的事后来还是渐渐在老师们当中传开了,以至于连国文科的程故秋都听到了风声,后来也专门找她问过。他知道她的身世,也知晓她曾和已故的徐隽旋有过婚约,他担心徐冰砚会因为白清嘉和徐隽旋的这一层关系而为难她,毕竟传言中他是个亲手杀了自己义父和义兄的狠辣之辈,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那天他为难你了么?”程故秋担忧地皱着眉,“流言传得乱七八糟的,我想还是得听你亲自说说才好。”

事情发生至今,身边的人要么是来看热闹要么就是来探口风,只有程故秋一个人是真心关怀她,白清嘉为此十分动容,只觉得患难中的情义更加珍贵,心里对他愈发感激,说:“没关系,只是有过一些小口角,不会有事的。”

程故秋闻言点点头,仍有些不放心,又叹了口气,嘱咐:“既然如此,你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罢了,自己心中明净,身外的纷扰也就与你无关了。”

这是正经的道理,白清嘉都听进去了,遂点头应道:“好。”

自此之后她便专心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

兴许是因为此前经历过戏班子那一遭,她已扎扎实实吃了一顿洗衣服搬东西的苦,相较之下在学校教书的工作就显得十分令人满意——她不必起得很早,每日只要八点到学校即可,工作也并不繁重,毕竟如今她只是助理□□、不必像尼诺那样上讲台,只需在其授课时从旁翻译协助,课后再批改作业、给学生讲解说明。

工作之外她还有不少闲暇,这就可以用来写文章、翻译书籍——她已经规划好了,要在四月之前把《忏悔录》全本译完,整理之后便交去书局,等刊印完成她便有了学术的资本,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为教授,倘若一月真能拿到三百大洋,那养家糊口便是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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