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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慈四下里看了看,问:“怎么不见大少爷?”
问的是白家长子白清平,也是贺敏之亲生的儿子,今年已经39岁了,早已娶妻生子。
“最近去了北京,要过几日才回来,”白清远笑答,“政丨府里的人么,排场总是大一些,不好见到面的。”
薛静慈微笑点头,白清嘉则忽而想起自己从法兰西给薛静慈带回了一件礼物,是一幅西洋画家所绘的油画,她拍了拍二哥的手臂,想央他宴会散后帮自己去把画抬出来送给静慈,却正巧碰上家里的佣人来传话,说是白老先生叫她过去。
白清嘉皱了皱眉,问:“就我一个过去?没叫二哥?”
白清远一听便笑着叱她:“天天想拖我下水——这回想也别想,自己去。”
说着当先转了身,带着薛静慈到花园的长餐桌旁挑选精美的餐点去了。
白清嘉叹了口气,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在原地踌躇了一阵才转身跟着佣人去找父亲。
她原本还不知道父亲为何突然叫自己过去,等见到人了才终于晓得原因——原是徐振徐将军亲自来了,身边还带着她的“未婚夫”呢。
徐将军如今可算是大总统的左右手,手下盘着皖、鲁、沪、浙四省的势力,货真价实拿着枪杆子。国字脸、极浓的眉,不太高但很结实的身材,与白宏景年纪相仿,但因掌兵而更带煞气,与后者并立时显得更有压迫感。
他儿子徐隽旋却似乎未得父亲的真传,二十九岁了看起来仍是油头粉面,据说是长三书寓的常客,若偶有一日兴致来了,说不定还要钻去花烟间那样的下等妓寮寻寻快活呢。可惜这人是风流还是下流有时端看一张脸,譬如白二少爷便可算作风流的典范,而这徐隽旋由于长相平平且人中旁生了一颗很丑的痣,就算是彻底与这二字无缘了。
白清嘉随佣人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对父子,而在看到他们之前,她先一步看到的却是那个在码头出现过的男人。
……徐冰砚。
他就站在徐家父子身后,恰好是室内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人在半明半昧的阴影里,让人有些看不清;可偏偏又很显眼,因为全场只有他一个穿着军装,依然是不扎眼的灰蓝色,对于一场上流的宴会来说显得有些过于简陋和肃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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