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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歌却悄悄等着,觉得下一刻他就能跪下。
车子被开到行政楼前,巧得很,奥迪,A8,亮瞎眼的牌照,一小时前大爷嘴里的孙子,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衣冠楚楚的孙子对她说:“要送你一程吗?”
许朝歌回神过来,定定看他:“哦,不用这么麻烦,上课的地方离这儿挺近的,一会儿就到。”
崔景行不强人所难,朝她点头道:“那好,路上小心,咱们保持联系。”
许朝歌说:“您也是,崔先生。”
崔景行抿了抿唇,像是要再说点什么,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头坐进车里。
许渊替崔景行关上车门,路过许朝歌的时候道:“再见,许小姐。”
许朝歌挥手:“再见。”
崔景行这时开了后座的车窗,将头探出一点,两只过分深邃的眼睛往上飘着,看到许朝歌脸上,说:“外面在下雨,你拿把伞再走吧。”
他说着将一把黑色的折叠伞递出来。
他语气诚恳,许朝歌不好再拒绝,只能接过来,说:“谢谢您了。”
崔景行这次没能忍住,说:“你不用喊我先生,也不用用‘您’,我虽然比你大一点,但希望你别这么见外。下次见面,你可以喊我景行。”
他是好意,可许朝歌也不至于真的蠢到会直呼他大名的地步。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向着这张一笑起来就雾蒙蒙的脸言不由衷:“好的。”
大概是因孟宝鹿的事情分神,许朝歌这一天过得有点糟心,不仅在上午的台词课上念得一通稀烂,下午的声乐也成了车祸现场。
到了晚上,她更是在一向擅长的形体课上出了大丑。
老师直接在她屁股上踹了一猛脚,怒斥:“别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翘尾巴,瞧你挺肚缩脖的那熊样,我上广场上拉个大妈都比你仪态好!”
华戏的老师就是这样,在外捧弟子的时候一张嘴活像抹了蜜,比一切情话都来得腻人。
可一旦回到家里,你稍有哪里犯了错,她就能骂得你狗血淋头,连家门朝哪都不记得。
他们把这叫做抗压训练,让同学们在学校里就练就一对皮耳朵,以后出了校门进到组里,不至于被导演说几句就寻死觅活。
许朝歌刚来的时候着实不适应,现在也能拍拍屁股站起来,又嗡嗡嗡的小蜜蜂似的,回到属于她的花丛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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