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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瓷有些恨铁不成钢看温宣鱼:“哪里哪里好了——你看看这天,你看看你的脸热得这样红,阿鱼,不对,阿鱼,你——”
却看温宣鱼已软软扶着头。
此刻隔壁院子里,那祝由娘子正收起陈氏手里的钱:“你看,我一瞧着就觉得不对。乡下姑娘哪里会有这样的模样儿,你看她走路做事——”听得隔壁院子里惊呼,祝由娘子立刻趁机将手上的一张符拍碎,淡淡的红出来,“你看,我且刚刚一做事,她就出了问题,你这姑娘,看来是被魇住了,不过幸好你察觉得早。”
隔壁沈家阿兄忙去取了凉井水来,让她喝了一口这才好了些,送回去温宣鱼晚饭也没胃口,只躺着睡觉。
本以为只是热着了,结果不到半个时辰温宣鱼就开始发热,脖子身上滚滚烫,人马上晕晕乎乎的。
陈氏看着女儿模样,有些心疼,又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向丈夫道:“你看我之前说的可是魇着对不对?自从那日阿鱼救了回来我就觉得不对,有些不像咱们阿鱼。”
莫朗皱眉:“你乱说什么?”
陈氏双手合十拜了拜神,左右一看压低了声音:“真的。祝由娘子说了,阿鱼和沈瓷去摘野糖滕的那个湖叫桧目湖。以前是个古寺,原是寺里的放生池,里面放着多少恶念鬼怪哩。一定是被里面什么东西迷住了。且不说前些天她先说梦到了母亲的坟,还会了那没有几年学不会的绣工,就说她那姿仪都不像咱们阿鱼。娘子一来看就说咱们阿鱼不对,说阿鱼那么白,就像……”
莫朗被陈氏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胡诌什么。况且阿鱼打小就是这么白——”
陈氏心急,索性将腰上的一道捏碎的符摸出来:“可咱们阿鱼稀里糊涂发热你怎么说?且今天就是她落水的第七天啊!今天下午我费了好大的精神向那邢娘子求了这一道符,别说了,先烧了给阿鱼驱驱邪。”
温宣鱼迷迷糊糊中感觉被猛喂了一口水,里面混着粗粝的浮沫,就像是那日在寒山寺深井里那些水一样,她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陈氏不由一喜:“你看果真有效。”
结果喝了符水到了夜间温度越发烫了起来,陈氏心里发慌,又喂了女儿两次符水,尚嫌不够威力,在里面加了些供菩萨的香灰,结果温宣鱼全部都吐了出来。
后半夜的时候,温宣鱼温度仍然没有退,陈氏也开始发慌,这时沈瓷娘推荐用放血,拿针在温宣鱼手指扎了一个洞:“瞧,这血多烫。”
沈瓷见状站在床尾急道:“血可不就是热的。还是请郎中吧,我看阿鱼就是发温病了,一直好好呢,不是中邪。”
陈氏心慌,莫朗也不敢全由着土法子,便央了沈瓷阿兄去请郎中,深夜急,村尾就有一个。土郎中一来,看着温宣鱼这滚烫,便立刻要莫氏夫妇去取了家里的被褥,给她统统盖上,想发汗。
家里一时没有厚的,便又要陈氏去邻家借用,沈瓷颠颠跑过来一看,只看阿鱼已是面红得跟鸽子血了,她急得想哭:“阿婶我看不对啊,阿鱼这样会不会太热了,我看她好难受。”
老大夫听到自家医术被质疑,不由呵斥蹙眉:“你知道什么,她一身热汗不出,恶热堵在体内,那才是难受。”
沈瓷娘见土郎中着恼,忙将她推出去:“去去,小孩子不要碍事。”连同扁嘴的小莫远一同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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