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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闻言,沈重山却嫌弃地掏了掏耳朵,“陈大人,这么大声说话很失礼的。你这么重礼的人,这样做不好吧?”
见他一脸轻浮,竟似毫不在意,陈嘉运越发惊怒,不由痛心疾首道:“沈大人,为人为官都贵在清醒自知。东宫是什么心性你了解吗,就敢跟他做交易,可知与虎谋皮,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好下场?什么算好下场?”沈重山老神在在地道,身下白马脚步不停,在幽谧的夜里踢踏出一片欢腾。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嘉运不解。
“你看,大人根本不知我意,又何苦费心为本官的将来做考量呢?”沈重山悠悠道,“每个人的性子不同,执念不同,就不要刻意用自己的见识去揣摩对方。对大人而言,好下场大概就是一家人围炉而坐,老来衣锦还乡,共享天伦之乐。但这些在本官这里早就是不可能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
“如果蓁娘没有死,本官或许会同大人一般想法。但如今世事变迁,本官身边早已物是人非。
曾经的年少热血都在蓁娘死的那一晚随她一同去了,如今本官心里只有欲望,最真切的欲望。达成或是达不成,此一世总要试上那么一试。因为本官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他望着陈嘉运,惨淡一笑,“陈大人,本官身后,已经没有人了。”
他宿命的双眼在火把的照映下晦涩不明,陈嘉运倒挂在关勇的肩上,只能看见他倒立的脸。那一双眼这样看去是笑着的。也就是说,真实的他其实满目哀戚。
“不,沈大人,你还有一个女儿。”陈嘉运沉痛道,“你还有一个女儿,菁芜……”
“呵……”闻言,沈重山夸张地笑出了声,接着又低下声去,喃喃念叨了几遍,“菁芜……阿芜,是啊,阿芜……”
“大人可知,阿芜小时候很黏我,像个小狗儿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她也喜欢小狗,她的第一只小狗还是我送给她的。
那时候我没家没业,和这帮兄弟在外打拼,只能把她们母女俩寄放到阿蜚的外婆家里。房县,虞州边上的一个小岛。全岛一共四个村子,全都穷得叮当响……”
“呵……”他怀念地笑了声,“我还记得当时问她,阿芜啊,想给小狗儿取个什么名字啊?她说不知道,让我帮她取。我就想起了四弟那个病死了的小妹——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来了——就跟她说,要不就叫它婉婉吧。”
“阿芜一听也很喜欢,还问我是哪个婉。当时她认字不多,我就在地上给她写了个「婉」字。
阿芜看了就说,这也太难写了。我说,那就去了女字旁吧,反正读音一个样。可阿芜不愿意,她说婉婉是只小母狗,她想让小狗漂漂亮亮的,名字也漂漂亮亮的……”
“呵,那时候的阿芜真是可爱呀……毛茸茸的小脑袋,自己就像个小狗儿一样……”沈重山怀念地眯起了眼,“可后来她大了,认识了山上的人。山上有和她一般大小的玩伴,阮哥儿,寒哥儿,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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