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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天气晴爽,他阴沉几日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手上的绷带也拆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他日间看书,下午不到申时就开始准备饭菜,日子也重新充实了起来。
湛卢每天一大早就会把当晚想吃的饭菜材料送来,晚上再心安理得地拽着自家公子过来蹭饭。
从最开始的一条鱼一只鸡就能心满意足,到接连三顿烤羊腿都不能尽兴的贪得无厌,一张巴掌小脸眼见着圆润了一圈。
在他的全力怂恿下,沈青阮来得越来越早,走得越来越晚。
就连赵菁芜和钟祈之也被那一晚鲜美的饭菜养刁了胃口,一个仗着表兄疼爱,一个凭借地理优势,每晚都过来蹭饭。
钟祈之多少懂点庖厨之道,左右能帮着切个菜,起个锅。
赵菁芜更是时不时带些山下店铺里新出的甜品小吃来加餐。只有湛卢每次都是两手空空。
如此白吃了几顿,他终于觉得脸上燥热,便成了后花园里的常客。
但碍不住花圃嬷嬷的惜花如命,疾言厉色,他只能在天色擦黑时溜进后花园,做起了采花大盗。
今日木芙蓉,明日野蔷薇,花香的淡雅混杂着饭香的醇厚,客院小小的柴房里每晚都洋溢着欢声笑语。
不知不觉间,六月已经渐渐到了尾声;
距离千觞节已经只剩不到十日的功夫,暑热越发重了,沈府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众人心照不宣,然而来往照面时,却都能在对方的眉梢眼底看见一缕轻愁。
山上心事重重,山下也不轻松。
七月初七这个日子,在今年之前还只代表着一年一度的大节庆,东陵的千觞与江国的七夕同庆,烟花河灯,搭台唱戏,好不热闹。
而今年这个日子却像是套在脖颈上的绳圈一般,日子越近,绳圈就缩得越紧,要命的压迫感几乎能将人逼疯。
沈重山一大清早就觉得各种不顺,喝茶烫嘴,抱猫挠腿,甚至连衣裳都甚是不合身,衣领紧得像是要勒死个人。
门外又有府兵来报,他三两下将衣领扯松,心中暗道一准又没好事,嘴上不耐烦地喊了声:“进来!”
果然不出所料,府兵战战兢兢地蹭到屋里来,满脸惶恐,半卷的袖口上还沾着点点残血,对他道:“地牢里的那个人,死了……”
“死了?”沈重山嚯的一下站起身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在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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