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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见众人一一与凌萧寒暄过,寒氏月起身道,“凌公子受伤颇重,该当好好将养。咱们叨扰了这么久,如今也该回了。等来日公子大好了,咱们再同公子叙话不迟。”
他一向稳重,颇有大局,据沈青阮年初所言,东陵内乱,他极有可能升任新一任大撰经,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因而一听他发话,众人都面露乖巧,就连郡王之尊的九殿下也毫无异议。由寒氏月打头,众人纷纷告辞出门,热闹了半晌的房间重又安静下来。
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俄顷,两道脚步声又缓缓踱了回来。回来也不进屋,而是在院门口停下,低声交谈起来。
“芙蓉浦那边如何了?”寒氏月的声音传来。
沈青阮重重叹了口气:“一共死了十七个,十三个长工,两个账房,两个管事。他们的妻儿老小不知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聚在渡头上哭天喊地。几十号人,皆是老弱妇孺,堵着路不让通货,渡头上不得已,已经停了半日的工了。”
“幕后黑手别无他人,定是沈重山无疑。”寒氏月道,一如既往的果决,“此人表里不一,照面就是一副武人的直爽性子,说话行事还透着些憨直,让人生不起戒心。
但背地里却是阴险狠辣,连环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偏他还是沈氏族人,你的长辈,你根基不稳,不好动他。二叔和三叔又是惯常和稀泥的,如此想来,此事还真有些棘手。”
“棘手倒也不至于……”沈青阮冷冷一哼,“无非就是看谁更狠而已。君子斗不过无赖,往往是因为顾虑太多。而无赖斗不过君子,也大都是因为自以为是。
想着对方自重身份,一定会行君子之事,却不知君子并不是傻子,对付无赖之人,便要行非常之法,非得比他更无赖,才能让他自尝苦果。”
闻言,寒氏月顿了一下,问:“你有主意了?”
“哼……”沈青阮嗤笑一声,“这么点事,还用费脑子吗?若是平常,我也许会顾虑沈氏清誉,顾虑同族之谊。但现在我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反正前途未卜,既然他上赶着送死,那我不如就拉上他垫背,也算为沈氏后人除了一大祸患!”
“阿阮……”寒氏月唤了一声,声音沉静,却难掩担忧。
“你不必说了。”沈青阮道,“这本就是我沈氏族人与生俱来的使命,我不会怨天尤人,更不会逃避。”
“我不是这个意思。”寒氏月道,“我知你品性,只不过难关在即,我希望你能平心静气,切莫焦躁。你忘了,母亲在世时曾说过,越是紧迫,就越要从容。相信你自己的意志,相信祖先的庇佑,也相信你的同伴。这场考验,你定会安然通过的。”
闻言,沈青阮静了一会儿,怅然道:“你说得有理,最近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心里乱得很,总是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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