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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叠叠的乱红轻粉掩映皇城,一阵风落一阵花雨。厚厚一层,积在东宫殿前。仿若三千佳丽,浓妆淡抹,千娇百媚,等待储君垂怜。
忽然,「啪」的一声,大殿正中的雕花漆金扇门被人大力拍开。
一股戾气随之翻涌而出,「呼」的一下,将满地落花击飞到半空,再纷纷四散,粉身碎骨,零落成泥。
“殿下!”守门的卫兵连忙凑上前来,挡在身着淡黄色圆领袍衫的男子面前,猛地拱手一礼,“殿下恕罪,皇上有令,命殿下在东宫禁足三月,无诏不得外出。属下们奉命在此看守,还请殿下莫要……”
“滚!”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爆喝打断。
太子阴郁地打量了两个侍卫一眼,又看了看庭前落樱,忽然「哼」了一声,一甩袍袖,回身走进殿中。巨大的扇门发出「吱呀」一声,在他身后重新合上。
大殿内空空荡荡,孤独的脚步声踏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之上,又在漆金镶宝的四壁激起阵阵回响。日光透过对开的雕花窗扇,在金砖地上投下一幅幅祥瑞的百花鸟兽图。
“殿下……”沉寂间,一个四十出头,冠帽服绿的中年男子从殿角冒了出来,对着太子遥遥躬身一礼,“殿下心情焦躁,微臣可以理解。但值此非常时期,殿下万不可行差踏错,再失圣心。还是修身养性,多加隐忍为上啊……”
谆谆良苦之言在大殿上空盘旋了须臾,才渐渐落下尾音。
太子原地踱步片刻,阴鸷双目忽然抬起,猛地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盯了一会儿,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圆润的唇角向上一弯,露出一抹阴寒的笑意:“爱卿为何站在角落,难道本宫就如此令人生畏吗?”
闻言,中年男子一惊,连忙一拜到地:“东宫威仪,自是令人惶恐。属下卑微,不敢直视。然更令卑职敬服的,却是殿下胸中的经纬韬略。因而畏上加敬,非为畏惧,当是敬畏也矣……”
“哼。”颤抖的话音落下,太子轻嗤一声,青黑的面容终于重回一抹人色,显然这句马屁拍得他甚是舒服。
他望着殿角,目光移动,将长袖垂地的大臣上下打量了一番,忽而轻轻一笑。
“本宫座下三百余人,会说话的大有人在。但偏偏是你这些蹩脚的恭维之词,最得本宫欢心。”
他说着,缓缓踱步到中年男子身前,盯着他露在绿领之外的一截白白胖胖的脖颈,“爱卿可知为何?”
温热的气息吐在赤裸的后颈上,莲藕般白皙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中年男子颤颤巍巍道:“卑……卑职愚钝。”
闻言,太子又冷笑一声,回过身去,望着殿门上精心雕琢的喜象驼观音瓶祥瑞图,轻声道:“因为你蠢。”
中年男子颤了颤,浑身的肥肉跟着上下抖了抖。太子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唇角的笑意不由更深了。
“蠢,又不太蠢。智,又不至于自作聪明。”他回过身来,伸手将中年男子扶起,“陈艰,大家都知道,上一届秋闱的状元本该是你。可就是因为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名字,父皇将你的名牌撤下,换上了李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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