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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外停着一辆牛车,赶车的是两个男娃娃,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头顶两个朝天羊角辫。
见凌萧拎着个一身狼藉的人出来,两个男童都是一惊,不由好奇地盯着钟祈之看了起来。
“啪!”钟祈之大头朝下,被丢到了牛车上。
“公子?”其中一个男童看向凌萧,惊疑道,“他怎么了?”
“没什么,掉进蛇洞里了。”凌萧淡淡道,又嘱咐两个娃娃,“将他送回镇上的采莲居。”
“说好的,十个铜板。”另一个男童机灵地凑过头来。
凌萧扫了钟祈之一眼。
钟祈之心领神会,忙一连声道:“哎哟,好好好!孩儿们将车赶得稳当点,到地儿本公子再每人奖你们十文!”
两个娃儿低头看了看他,又对视一眼,互相抿唇一笑,挥舞起柳条,抽在老黄牛身上,高唱道:“老黄,听见了吧?走得稳稳的,今个儿过午赏你个玉米饼子吃!哟,走喽!”
清早还清爽的天气,在辰巳交接的时分却忽然阴了下来。不一会儿,下起了蒙蒙细雨。
牛车在热闹的大街上有些显眼,钟祈之一身狼狈,更是被路人围观个不住。
两个小娃一唱一和:“哟,大娘大婶大老爷们,小哥小弟小姐姐们,麻烦给我家老黄让让路哟!”
“清早走霉运,掉了蛇洞子,扭了脚脖子,丢了官帽子。哎,没什么好看的哟!”
嘹亮的童音一声接着一声。
凌萧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听着无忌的童言童语,忽然想起昨晚在虞水旁他们三人驻足而立,倾听两个小童讨论落水狗的样子。
想着,他抬眼看了看细雨蒙蒙的江面。
他们这么一闹,沈青阮顺流而下,应该已经出去一二十里了。道路多艰,又逢落雨,不知前途几何。
他轻轻叹了一声,掩下思绪,继续向前走去。
经此一事,钟祈之倒是老实了很多。回到客栈后,他被小二抬入房中,又请了大夫来诊治。一看之下,他的脚伤竟是颇为严重,近几日不得走动,要卧床静养。
凌萧听了大夫的结论就下了楼。
进屋待了一会儿,他总觉得少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又出得门去,向左一拐,去了隔壁沈青阮的屋子。
只见屋内整整齐齐,就连被角都掖得方方正正。枕头上卧着一只精致的荷包,他拿起来一看,里面竟是码得齐齐的七枚金叶子。
“呵……”他不由轻笑,“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也不怕被人偷了。”
心下一软,清早被冷雨浸寒的四肢忽然暖和了起来。
回到房中,他正想着打坐调息片刻,楼上却又闹腾了起来。
他按下心中不耐,凝神听了听,竟是钟祈之在房中破口大骂。
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沈青阮离开的事,又被自己大清早的一通折腾,胸中一口恶气难以下咽。
「哐」的一声,上方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又是「哐哐哐」几声,不知什么东西接连砸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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