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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后,同样的情景又在废弃的园圃外上演。

这次两名衙差倒得更加干脆,一个手里还捏着半张吃剩的饼,口中吹的牛皮还没等来对方的恭维,便「咕咚」一声,大头朝下趴在了枯草丛里。

凌萧拨开墙角的荒草,这才发现里面是两扇一尺见方的气口。

气口上横竖各三根儿臂粗的铁杆,里面隐隐映出灯火,原是地牢的两处通风口。

这与他之前所想不谋而合。

如此,他将两名晕倒的衙差拖到草丛后面藏好。接着自己凑近气口,也在荒草后面隐藏了身形。

定睛看去,只见目之所及是三间破败的牢房。靠北的一间里面坐着个蓬头垢面的老者,身着囚衣,背对着他坐在床上。

与他相邻的依次是弛虞雍和弛虞斛的牢房。

两间牢房一般大小,都不过一丈见方,异常逼仄。除了一张铺着草席的破床,便只剩角落里的一只恭桶。阵阵难闻的气味从气口处翻涌上来。

此时,这间逼仄的牢房内站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歪倒在床上,满面凄哀,弱不禁风,正是弛虞雍。

弛虞斛站在自己的牢房里,隔着木栅栏看着他。一身雍容的气度,便是在如此境地也丝毫不减风采。

另外一人头戴风帽,身披斗篷,站在牢房的门边。正是方才在门楼外贿赂衙差,进来探监的不速之客。

凌萧仔细看去,就觉得此人身形颇为眼熟。

果然,不出片刻,那人将风帽一摘,露出了头脸。正是公堂上舌灿莲花,力挽狂澜,差点为弛虞雍脱罪的那位秦讼师。

凌萧本以为会等来弛虞府的报信人,却不想来人竟是他。

想想今日他在公堂上的一番言论,似乎对弛虞斛也颇有不满,却为何又在退堂后,巴巴地寻到这腌臜的地牢里来呢?

他正不解着,那厢秦讼师却是开门见山。

“案发当夜,你究竟身在何处?”他紧紧盯着瘫在草席上的弛虞雍,沉声问道。

“先生这个时候还在纠结此事,又有何意义?”不等弛虞雍回答,弛虞斛先道。

“有何意义?”秦讼师反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着令弟的生死,大公子却问我有何意义?”

面对他疾言厉色的逼问,弛虞斛似是有些心虚。

他缓和了一下口气,低声道:“先生莫急,也莫要曲解在下的意思……”

“我是不急……”秦讼师打断了他,“反正明日即将定罪的不是我。可若这个问题答不上来,令弟的项上人头怕就要不保了……”

“大哥……”一听这话,弛虞雍忽然鬼叫一声,“大哥你千万救救我,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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