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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番疾言厉色的诘问,高讼师瞳孔猛地一缩,心中一下子慌乱起来。
要知道,这个陈湘湘可是他今日出奇制胜的砝码。老天眷顾,让他得了对家这么大一个把柄。这几日他掩藏行踪,一再低调,就是想打弛虞氏一个措手不及。
而这一招也的确奏效了。六年前的惊天旧案被陈湘湘一语揭开,连皮带肉,鲜血淋漓,在公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本想趁热打铁,再添一把火,把凶犯的帽子牢牢扣在弛虞雍的头上。若是运气好,他甚至能一举将弛虞氏的少家主拉下马。
如此,他高讼师的名头定会响彻西南。在朝廷钦使那里,他也能搏得一个不畏强权,正义直言的好印象。此后便是飞黄腾达,青云直上。
如此良策,一箭三雕,眼看就要达成,难道要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讼师给搅黄了?
如此良机,此时若失,不知何时再来。
他越想越不忿,上前两步,躬身一礼,道:“大人,陈湘湘的证词也许不足以判定弛虞雍作案的动机,但也绝非胡乱攀扯。秦讼师所言蓄意、诛心,请恕在下不能接受!”
“况且无心插柳,陈湘湘的证词也牵出了另一件惊天旧案。如此滔天罪行,难道就这么轻轻揭过去了?还是因为对方身份贵重,又与大人有旧,大人有意私心包庇?”
这最后一句,他是壮着胆子,咬着牙才说出来的。并非急怒之下的口不择言,而是想行激将之法,让陈嘉运骑虎难下,也顺便在鼎沸的民情上再浇一勺油,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熟料,陈嘉运闻言只是审视地盯了他一眼,却并未动怒。
“阁下请注意言辞。”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秦讼师所言不错,弛虞斛奸淫掳掠童男童女,放火烧村一事,与本案并无干系,当立案另审。”
“本官身为监察御史,不会枉纵有罪之人,却也不会糊涂断案,冤枉无罪之人。今日审理的乃是抱山居虐杀少女一案,还请诸位都分辨清楚。更不要企图将别的案子掺和进来,混淆视听!”
这番话不轻不重,听起来只是就事论事。但放在公堂之上,就绝对算得上是斥责了。
案件刚刚开审就失了主审的好感,这对讼师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高讼师心中一惊,忙敛眉顺目,退到一旁不做声了。
那位秦讼师却又施施然走上前来,道:“方才听原告讼师说了这许多,在下心中也有疑惑,想要问一问首告方。”
陈嘉运对他点了点头,道:“秦讼师请言。”
银面男子优雅地抬手回礼,又转过身去,望着公堂上下一方民众,道:“抱山居一案看似简单,被告被发现在死者房中,可谓是人赃并获,无从抵赖。但在下心中却仍有三点不解。这三点疑惑若不能解释清楚,此案怕仍会有冤狱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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