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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壁上还挂了一只阮咸,为这富丽之景又添靡靡之音。
此刻,沈青阮正半靠在车厢右后方的软枕上,看他发愣,便笑道:“东西太多,有些挤,世子不介意吧?”
凌萧默默摇了摇头,褪了鞋,在他身前找了个地方坐下。沈青阮便对车夫吩咐了一声,马车辘辘前行起来。
“阿吉年幼,又活泼好动,不爱待在府里。每每我回府休沐,十停中有九停倒是陪她在郊外度过的。她身量小受不得颠簸,我便命人将马车都垫软了,这些瓜果小食也都是为她备下的。”
沈青阮道,看了看凌萧,又问,“世子可要喝茶?”
“不必劳烦。”凌萧道,满肚子要问的话,说出口却是,“阿吉是令妹的小名?”
似是没想到他问这个,沈青阮怔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道:“是,我给取的。家母当年身子一直不好,阿吉出生时便羸弱,险些活不成。后来好歹养大了些,我怕她命轻,就给她取了个寻常人家的小名,说是这样好养活。”
没想到他还信这些,凌萧有些失笑,又问:“那令堂如今可好些了?”
“家母已经在三年前过世了。”沈青阮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凌萧心下一动,抬眼看他,却见他仍是眉目淡然,无喜无悲。
“对不住。”他低声道,想了想,又不自觉地补了一句,“我母亲也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话说得太快,溜出口去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愣了一下。
沈青阮见状,并未即刻答话。
两人沉默了半晌。
过了一会儿,沈青阮才又问道:“世子方才说心中有疑问,是否是指当日静荣贵妃相赠剑谱一事?”
凌萧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他,道:“没错。万相经何其贵重,段家怎肯轻易相赠,你却为何要我收下?”
闻言,沈青阮沉默了一会儿。
凌萧一直盯着他的脸,希望能看出些端倪,却发现只是徒劳。
面前之人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些,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却练得比外祖还要纯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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