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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后,他将窗户撑开一点,便在习习微风中温了会儿书。
这几日都在筹备国宴一事,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夜读,这么一坐,不知不觉就过了亥时。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风却大了起来,吹得窗纸「呼呼」作响。
凌萧洗漱完倒在床上,双手枕着后脑,盯着床帐发了会儿呆。
从今日练剑的心得想到空山玄宗的惊鸿掌,又从藏书阁地下三层最东面角落里书架上的无字剑谱想到饭堂明日的早点,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没有困意,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又翻了个身,他一挥手,烛火应风而灭。他往身上拉了拉被子,才忽然意识到,院门到现在还没动静。
以往这个时候,沈青阮怎么也该回来了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
这么想着,他心下便有些担忧。
通往国学监的山路崎岖,夜间尤为难行。尤其石坊后面那段幽篁小径极为湿滑,灯笼照明不好,很容易失足。加上白日里刚下过雨,那段路应该更加不好走了。
心中有杂事,困意就迟迟不来,再加上大风刮得窗户「啪啪」直响,弄得他心中越发烦躁。
这么辗转了不知多久,忽然听得「吱呀」一声,院门开了。
他立刻睁开了眼,又听到院门轻轻闭上的声音,和院中传来的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他才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一步,两步……足底踏在落叶之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忽然,他一个激灵,又一次张开了眼。这脚步不是他回屋的方向,而是冲着他的房间来了!
果然,不多时,他便听到了有节奏的敲击声。声音很轻,似是不确定他有没有睡着,会不会打扰。
凌萧有些意外地下了床,趿着鞋过去开了门,就见沈青阮一身夜露地站在外面。
墨蓝的披风被打湿成了黑色,发上也蒙着一层水汽,在大风中有些凌乱。
他看起来很是疲惫,眼底两道深刻的青黑,原本就秀挺的下颌线如今更加清晰。
“怎么了?”凌萧有些不确定地问。
沈青阮将嘴角微微向上一提,算是个微笑,然后道:“抱歉深夜打扰。只是平日多见你练武,不知房中是否备有伤药和绷带?”
凌萧吃了一惊,心想不会真让他猜中了,先答了句「有」,然后在他身上快速扫了一圈。
沈青阮见状微微笑了笑,道:“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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