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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课业未完,即便苦读到深夜也咬牙坚持;
习武受伤,纵使血流如注也不发一言。平日里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童,不论高低贫富,也不管在外面闯了多大的祸事,总能哭闹着钻到娘亲怀里撒娇。他其实很看不上这些娇滴滴的举动,却又莫名地心生羡慕。
是啊,娘亲。
娘亲……
娘亲究竟是个什么呢?
冷的暖的,甜的苦的,硬的软的,他统统不知道。外祖母也是娘亲,听说梁嬷嬷也当过娘亲。他握过她们的手,也靠过她们的怀,暖则暖矣,却终究不是自家的娘亲。
这么想着,他就在纸上信手写下了「娘亲」二字,全由心生,半点没过脑子。待他回过神来,再向纸上看去,就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一句:
夫论永安之道,惟在……娘亲。
倒也有理……
这么一走神,便没心思再抄写了。他信笔在纸上描绘起来,不多时,一个青年女子的形象便跃然纸上。笔锋纯熟,显是演练多时。
只见这女子鬓发高挽,全身战甲,手抱钢盔,端得英姿飒爽。
只不过,这女子是没有脸的。脸型勾勒成了最常见的鹅蛋形,上面却是空白一片。
他愣愣地望着纸上之人,握笔的小手顿了两下,却始终未敢在那片空白之处添上半笔。如此这般,堪堪僵在半空。
“快些快些!这都什么时候了,少爷该饿坏了!”正当他愣怔之时,院子里忽然又传来了梁嬷嬷的催促声。
他抬眼往门边一看,又望了纸上女子一眼,将笔搁下,又将画纸四折,插进了书页里。
手刚刚放下,「吱呀」一声,屋门又被打开,梁嬷嬷领着个侍女进得屋来。一人拎着餐盒,一人捧着铜盆,上面还冒着氤氲热气。
等到侍女将铜盆放到架子上,又将手巾搭好,梁嬷嬷便打发她出去,接着自己将饭食一一取出,便唤他过去用饭。
“今日厨房做的饭食倒精致……”梁嬷嬷一面伺候他净手,一面道,“但我看着都是这边的口味,不太合少爷的胃口,就命人另做了来,所以耽搁了些时候。”
“无事,随意便好。”凌萧随口答着,接过手巾拭了拭水,接着走到案几前,就见一荤一素,配上一碗细粳米饭,都是自己喜欢的大椒大料的北方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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