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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还日日去她屋里时,听着声,她不过头两日翻来覆去入睡晚了些,后头皆是沾了枕头便能沉缓了唿吸,半点避讳也无。
想至此,饶是如今这天色这般反常,江逾白面上却亦露出了难得的不易察觉的浅浅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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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生生灯火,明暗无辙。
在屋内坐久了,江逾白听着外头的呼啸而过的风声,一颗心便莫名的渐渐下沉。
这样的天,也不知苏婳婳睡不睡得好。
心下略有不宁,可为着这一茬兀自去瞧她,忒荒诞了些。
复起身,行至窗边,推开窗牖,霎时,那狂作的夜风蓦得便将那窗户吹得啪啪作响。
江逾白敛了眉头,默了默,抬手掐诀测起六爻来,不曾想,术法才刚冒了个头,比之先头的噬心之痛更痛千万分的痛楚在这一瞬间朝他袭来,一时不及应,竟痛得弯下了背脊。
蹙眉沉了片刻,再掀眼帘,眸中透着肃杀冷凝。
江逾白心下莫名踱起了边鼓,忍了心头萦绕的难以褪去的痛意,掐指踏上了夜空。
今夜没有月亮,皇城里头本是一片漆黑的,可往足下瞧去,长长的宫廊,殿宇的檐下皆点了红色的灯笼,可灯笼因着大风歪七扭八,骤然一瞧,灯火通明之下将整个皇城称得巍峨又冷寒。
江逾白于皇城是陌生的,不过是依着本能,他记得她先头是住在冷宫的,掐诀闪身至冷宫。
整个皇城皆是彩灯万盏熠霞流之态,独独这里一团漆黑。
江逾白沉了眉,落在院中,瞧着这似是荒废了几月的小院,心窍开始“咚咚”得不受控地跳着,连唇口溢出的唿吸都些微急促了一些。
忽得,脑中一闪,江逾白这才后知后觉得想起,她被重新批了命,如何会再住在这处冷宫,想罢,江逾白一颗心才渐安,连瞧着周围蒙尘落灰的一切都带着三分温醇浥浥之色,心隙入水,温澜潮生。
下意识地推开门,屋内挂了尘埃的摆设物件便入了眼,江逾白也不知他如今是在做什么,只是瞧着这些,脑中翩翩不觉,忽得,一张磕了一小块的桌角映入眼帘,江逾白勾了唇角,像是瞧见了苏婳婳在这处如何顽皮过一般,这几日积压在心头莫名的空荡荡排揎之处仿佛有水流淙淙而入,原杂乱无章的心跳眼下如温柔的波浪,缓缓拍着岸边的潮水。
未几,江逾白再一次跨步出了屋,他忽然想见一见她,不单是为着去瞧瞧她没有了他如今能不能安睡,还有那晚不曾言说出口的歉意,还有其他什么难以言说的东西,此刻就在他的心头萦绕,但有一点,他真的想见一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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