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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不多时,便听见水牢外头想起了沉而稳的脚步声。

未几,人至跟前,正是江逾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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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江逾白皆在清安殿打坐调息,闲暇时亦会作想,为何那日抓住的妖物体内会有他的血,修为那样浅薄的妖,自然不可能伤到他,那便更不可能会从他身上得到血。

既如此,血从何来。

可思来想去,一时也勘不破,却也未打算来问询苏婳婳,下意识便觉得,这样的妖物口中,不会有什么真话。

他虽一时杀不了她,但一些术法在她身上的效果却也是有的,至此,便一直将她困在水牢中,待有天她自己受不住了,再来求着说与他真话,也不迟。

方才听着她唤他,他原是觉得困她的日子还太短,想来还不曾吃到什么苦头,合该还不会说真话,便想不理的。

但,眼下他人就在水牢中了。

望着面前被折磨得狠了妖物,面色惨白,身上被汗浸透,白净妖冶的面上还粘着发丝,瞧着很是狼狈。

江逾白瞥了她一眼,“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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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望着面前的江逾白,下意识软了声调。

“仙君,我眼下动弹不得,可否将我放下来,横竖我跑不开。”

许是因着多日不曾饮一口水,苏婳婳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这话不假,逃自然是逃不开,他勾一勾手指头,便能将她身上的一百零八根骨头全部碾碎,她几日前才领教过的。

可这话于江逾白那处听来仿佛是在说笑一般,苏婳婳清晰得听见江逾白轻斥了一声,而后见他侧转过身,朝着水牢门外的方向踱了一步。

却不曾走,停住步子默了一默,未几,动了动手指,苏婳婳便从架上跌了下来,整个身子落入了泥泞中。

顾不得脏污,苏婳婳缓缓爬起身,可还不曾站起身,便因着脱力而跪坐在地上,伛偻着背脊轻喘着。

苏婳婳只觉有一道视线落在了她的头顶,随即便听见江逾白清冷的声音。

“说罢。”

苏婳婳抬起头仰面望着高高在上的江逾白,眼波流转,“逾白仙君,我眼下若说,你定然以为我在诓你……”

“你且说便是,是不是诓,本君心下自有定论。”

江逾白头都不曾回,背对着苏婳婳,一字一句淡漠道。

闻言,苏婳婳默了默,而后轻启了唇口,“我确实想要缚魂灯,却不是因着那劳什子长缨……我连长缨是谁人都不知晓……”

苏婳婳话都不曾说完,那头江逾白便又微微动了动身形,衣袖带起一缕微风,仿佛有些不耐。

顿了顿,苏婳婳挑了江逾白想听的,复道,“我身上的血,原是仙君自己给我的。”

果然,江逾白听罢,微微侧转过身,清冷的眸子淡淡着睥着苏婳婳,眼睑上头根根分明又长如徽扇的睫毛每一根都在告诉她: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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