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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府门,院子内倒是有不少清扫地砖的粗使丫头,每个院落近乎都摆着一个祛尘辟邪的火盆,柏枝柴在卷扬的火星中噼啪作响。

仍是先前在清梨院伺候她的张妈妈出来迎她,搀着她的手往火盆处走:“夫人和公爷昨日清晨才回府,受了好一通惊吓,回来后边嘱咐底下的人各院烧起柏枝柴来,入府的都要从火盆上跨过,这样那些污邪之气才不会带进屋子里去。”

陆芍猜想大抵是宫宴上的弄得阖府人心惶惶,这才藉着柏枝柴祛除晦气。

她提着裙摆,不作辩驳,只问了声:“父亲母亲可在府中?”

张妈妈蹲身替她掸去裙摆上灰烟:“自然是在的。今日大姑娘也回来了,都在里头聚着,就差四姑娘了。”

“大姐姐也来了?”陆芍略有讶异。

她私逃那日被厂督逮个正着,带回提督府中。原先还担心大姐姐的去处,后来福来才同她说,那夜大姐姐并没有被牵连,还是厂督要了步舆,将人送回廖府去的。

国公府上下都受了惊吓,然而这惊吓只是虚惊一场,实际上并无痛痒。

反倒是大姐姐,心中当是积郁深重。

廖淮入狱的消息,一早便在上京官宦人家遍地传开,他尚有官职之时,便被陆婳冷嘲热讽,眼下落魄失意,那些抻直脖子看戏的人还不知说出甚么难听的话来。

裙摆上的烟灰尚未抖清,陆芍顾念大姐姐怀了身子,心里焦急,立时领着云竹往花厅走。

厅内形势近乎一目了然,陆婳倚在圈椅上,兴致大好地拨弄着自己新染的蔻丹,王氏则眉眼含笑地喝着热茶。陆淑那厢只是捻着帕子,拼命压着陈姨娘的手,不欲同她起争执。

屋内的人瞧见陆芍,先是摁着扶手将要起身,瞧见她独身一人回府,便齐齐敛起笑意,眉梢凝霜,没甚么好脸色。

只有陆淑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往自己身侧的圈椅上带。

陆芍给王氏和魏国公见礼,王氏尚且还会装模作样地颔首浅笑。只有魏国公始终俨乎其然,甚至还出言讥讽:“你还知道自己是国公府的人?”

她半屈着身子,迷惘地望向魏国公。

换作先前,她早就凝神反思,反思自己是否做了甚么错事惹父亲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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