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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似当时病中的自己,乖乖躺在榻上,任由人渡药。烧得嫣红的唇上只要沾了涩苦的药汤,她便死咬着齿关,说甚么也不肯张嘴。
被靳濯元压迫得急了,还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褐色药汁自二人唇角溢开,滴在他才换好的素净的衣襟上。
流夏吓了一跳, 忙跪在地上:“掌印,不妨教奴婢试试。”
靳濯元并未搭理她,只是以舌尖舔舐着陆芍咬过的痕迹,细咂着慢涌出来的血腥味儿。
“这是偏要同咱家对着干?”
陆芍的唇上同样染了一抹赤色,他紧盯着那抹鲜丽,眼底划过一抹贪嗜和激奋。手掌的力道不知不觉地加重,掐着她的下颌,落下几道刺目的指痕。
大抵是被掐疼了,她终于伸手去扒靳濯元的手腕。
“疼...又苦又疼。”
因着高热的缘故,陆芍双眼酸涩,重重地压着,近乎掀不开眼,她恹恹地垂着脑袋,眼底早就笼起雾气,迷蒙成一片。
靳濯元仍是捏着她的下颌,语气凶狠:“知道疼便喝药。”
手腕的劲儿却早已将松了大半,他慢慢地摊平掌心,小心翼翼地托着陆芍垂耷的脑袋。
突然,掌中传来细密的温热,抬起一瞧,她卷翘的睫毛上沾着晶莹,而后愈聚愈多,一颗颗滚落下来。
“你哭甚么?”
闻声,陆芍哭得更凶,好似被人一问,所有的委屈都一拥而上。
她不是被靳濯元凶怕了,只是病中容易多愁善感,时不时便能记起一些懊丧低落的事,尤其是陈姨娘的话,断断续续萦绕在耳边,甫一想起阿娘是为人构陷才病死他乡,陆芍的心口就如刀割一般的疼。
靳濯元最受不住她掉眼泪,她一哭,素日里再冷静自持的人,心里都要起些波澜。他后知后觉自己将话说重了,顿时有些懊恼,后悔自己不该同病中的人置气。
便又耐下性子,替她理着散乱的鬓发,揽在怀中,像哄婴孩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背:“好了好了,咱家不凶你。”
陆芍并未止住眼泪,只是浑身颤动,也没甚么哭声。
靳濯元这才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
平日哭时,总是敞着声音哭,不似今日,眼泪淌着,面上却没有多大的情绪,就连声音也是哽在喉间,除了眼泪,整个人都了无生气。
“芍芍。”他心里骤乱,忙喊了郑院使。
郑院使跪在地面,膝盖有些酸麻,起身时有些踉跄,近乎是磕磕绊绊走至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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