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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抬眸,双手握着一根绸带,轻轻抻了抻。
靳濯元并未止住步子,行至格扇门前才开口问道:“要问甚么?”
陆芍直言:“此事会不会牵连大姐姐一家?”
话音甫落,靳濯元伸手推开了殿门。
只那么一瞬,冷风吹开殿门,将朱红的格扇门撞得哐啷直响。几阵骤风难以拘束地卷入屋内,躺在地上的艾绿色襕袍,已被扬起的火星烫灼出几个醒目的黑洞。
临近火盆的那角,早被火舌侵吞,被风一吹,火星跃得到处都是,越窜越高,滚着浓浓黑烟。
大内许多宫殿通有地炕,宁安殿也有。只是因为靳濯元身子阴寒的缘故,地炕不足用,冬日殿内还会备上一只掐丝珐琅炭盆,炭盆内除了烧炭外,还添有熏香的松枝。
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取暖的炭盆,竟能着起火来。
眼瞧着火势吞噬了整件襕袍,将要跃出门槛,燃至自己的脚面。靳濯元却一手撑着门框,目色晦暗,瞳孔中倒映着炽盛的烈火,一簇簇地扑面而来。
他薄唇微张,心口恍如没入一柄刀剑,推进绞动,疼得缓不上气来。
陆芍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衣角,想带他远离火势,可他的手紧紧抓着门框,手背凸出青筋,指节处泛着青白。
福来见状,一面嘱人打水救火,一面去掰掌印的手。
好不容易掰开,两厢失去对抗的力量,陆芍陡然后仰,抓着靳濯元的衣裳往地面倒去。
脚下的地砖又冷又硬,她双目紧阖,静待疼痛。
耳边突然传来狐裘过风的声响,身子一转,便浑身绵软地倒在靳濯元的身上。
闷哼声自耳边传来,陆芍伏在他的胸口处,还未待她反应过来,靳濯元便揽着她的腰肢,一跃至汉白玉石阶下,远离烈火。
陆芍性子软,见他方才一副痛苦难耐,挪不开步子的模样,以为他身体有恙,立马伸手去探他额间涔涔细汗。
抬手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双手被束,像是在行抱拳礼。
她讪讪收回手,心虚地问道:“厂督,你没事吧?”
提水救火的人鱼贯而入,因火势并未蔓延至屋内,很快便被清水扑灭。
殿前焦黑一片,散着难闻的焦糊味儿,福来和云竹上前察看火势的源头,直至瞧见一片艾绿色的衣角料,二人互望一眼,心里了然,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退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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