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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步调声渐远,陆芍才缓缓地阖上屋门。
“你们脱了衣裳给我瞧瞧。”
陆芍生怕流夏和云竹受了欺负不肯支声,非要扒拉二人的衣裳,察验身上有无伤势。
二人皆是羞红了脸,扭扭捏捏地不肯脱下。还是陆芍动作利索,三五下就将二人的外衣除落,认真察验了一番,确认毫发无损,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云竹边系衣带边弯着眉眼同陆芍说:“夫人,我们没有透露你的去向。”
陆芍自然知晓,否则太后也不会这般轻易地将她蒙骗过去。她拍了拍云竹的脑袋:“这回多亏你们了,还害你们跟着我吃苦。”
云竹睁着澄澈的眸子,很快摇了摇头:“夫人哪的话,我平日也受了夫人不少好处。甚么蒸卷、豆饼、撒子,吃得我嘴软,还有头面、银锞子,都教我一点点存起来了。”
她边说,边掰数着指头,惹得陆芍和流夏一阵轻笑。
热闹过后,陆芍似乎记起甚么,开口问流夏道:“是司礼监的人寻到你们的吗?”
流夏愣了片刻:“是福来公公向太后娘娘要的人,夫人不知道吗?”
陆芍也僵愣住了。
依照福来的身份,还不足以让太后放人,否则他们二人去慈福宫时,也不会接二连三地吃闭门羹。
大抵是福来带着厂督的话前去,太后碍于厂督权势,迫不得已将二人放了出来。
可她半柱香前才提起流夏的事,纵使厂督立时吩咐手下的人去查,也不可能这么快便走至太后的寝殿。
陆芍拢着眉头。猜想着兴许在席面瞧到她的那刻,他便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透了。
“夫人,怎么了?”
见她不出声,流夏轻声询问道。
陆芍绕过屏风,盯着春凳上委地的艾绿色襕袍,伸手去捡,随后搭在臂弯里。
她推开屋门,没入冷风中:“我去给厂督送衣服。”
*
书房内灯火通明,银骨炭烧得正旺,偶尔被门缝里的凉风扬起火星。
靳濯元懒散地披着斗篷,坐在官帽椅上,一手则不断地叩着乌沉的桌面。
一声又一声,叩得坐在下首的李茂珂冷汗直流。
都司指挥使李茂珂掌军政要务,手握重兵,他能坐上都司指挥使的位置,一半倚靠自己趋炎附势的姿态,一半是倚靠靳濯元的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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