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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人’一旁,还有飞叉、耍中幡、耍坛子、转跌,每一出都如游龙戏珠一般精彩。
陆芍一双眸子来回打转,只觉得这些杂耍精彩归精彩,却有些混乱没有次序,实在不知该瞧哪项。
正当她凝神盯着‘飞叉’时,却见那柄银叉脱手而出,银光粼闪,直奔圣上面门。
杂耍的钢叉本生圆钝,寻常伤不了人,却有眼尖的发现,圆钝的顶端被打磨地尖锐锋利,破风而来,与此同时,原先杂耍的人骤起,纷纷亮出刀剑,凌空而来,掀起一阵慌乱。
御林军和锦衣卫层层围拢,横刀护卫,甲胄短兵碰撞的声响盖住杂耍的鼓乐声和宫眷惊恐的呼叫声。
陆芍紧攥着陆淑的手,她虽然在余州瞧见过打斗的场面,可无论从阵仗亦或事态来瞧,余州的那几名官府手下都不过是涓埃之力,同今日所见压根无法相提比论。
她的手心沁出冷汗,一张小脸吓的生白,惊恐万分,跟着陆淑往后躲了几步。
短兵相接时,传来不小的动静。偶有刀面嵌肉的血浆声,陆芍听得心慌。
御林军将他们层层围困,生怕在场有人偷溜,陆芍被长戟横在里头,瞧不清打斗的场面。
倏地,有人惊呼了一声‘圣上’,继而有传来急促的呼喊声:“快传太医!”
挡在陆芍面前的御林军眉头微拢,稍侧身子,往后瞥了一眼。
正是这个空档,陆芍瞧见了汉白玉石阶上流淌着刺目的血渍。
赤红的宫灯不停打转,瑞兽祥禽的灯衣溅上鲜血,愣是将喜庆的节日铺上凄厉哀婉的凶恶。
宫灯下,有人身着正红坐蟒补子曳撒,腰束玉带,手提绣春刀,从汉白玉石阶上款步走下。刀面鲜血直淌,顺着刀尖滴落,为白玉石阶陡添一抹亮色。
陆芍只觉那抹姿质修长的身形有些熟悉,视线顺着绣春刀缓缓上滑。
恰有夜风吹动鬓发,勾在唇边,乌黑的发梢与那张瓷白的脸形成浓烈张扬的对比。他面上缀着几滴滚烫的鲜血,垂目绣着刀面腥气的血渍,大快朵颐。
陆芍捂嘴轻呼了一声,紧攥着陆淑的手,吓红了眼:“大姐姐,厂督怎么会在这儿?”
说话间,靳濯元抬眸时,眼尾上挑,缓缓扫视持着刀剑的杀手,似要将目之所及之内的人都屠戮干净。
陆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好瞧见靳濯元双指掐着一人的脖颈,右手挥动,如注的鲜血飞涌而出,浸染了正红曳撒和皂靴鞋面。
下一瞬,幻影重叠,他轻身掠过,绣春刀舔满鲜血,在破风时快意地嚣叫着。
浓浓的血味儿铺满而来,不少女眷瞧见这幅场面,刺耳地尖叫着,目色混沌,昏厥过去。陆芍面色煞白,胃里一阵翻滚,觉得头重脚轻,快要站不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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