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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揉搓了半晌,手上仍旧带着寒意,触及温软的肌肤时,陆芍微不可察地哆嗦了一下。
很快软膏渗入肌肤,冰凉的寒意就被灼热的痛楚取代。
两条远山黛拢蹙在一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靳濯元的手一顿:“很疼?”
陆芍带着吸鼻子的声音闷闷地“嗯”了一下:“但是不妨事,我耐疼。”
眼瞧着余州的行程近在眼前,她腰间的瘀青若不化开,几日车马劳顿,届时酸痛难耐,恐怕会直不起身来。
与其日后受苦,倒不如现在就乖乖上药。
靳濯元缓下动作,指腹在她的腰窝处打圈,声音不辨喜怒:“告诉咱家,他哪只手抢得棋盘?”
陆芍支支吾吾。
李耽是都司都指挥使的嫡次子,能养成这样纨素的性子,多半是由府里的人纵容着。
教训膏粱子弟本也无碍,只是陆芍曾听魏国公说过,新主登位,许多职官被架空,都司掌管军事要务,在三司中仍手握重权。
这样的人怕是不好开罪。
靳濯元知道她心软,估摸着是她心软的毛病又犯了,不由地啧声道:“两只都断了吧。”
“左手。”
当真是怕他将李耽的双手都废了,陆芍这才退一步,如实交代白日发生的事。
上完药,靳濯元拿着帨巾反复擦拭残留在指腹上的黄褐色软膏,他的手很白,纵使来回擦拭,仍不可避免地留下淡黄色的底晕,手里的力道加重,指节逐渐泛出冷冷的青白色。
“沾些温水再擦吧。”陆芍想起身替他拭手,靳濯元瞥了他一眼,她乖乖地躺下,不敢再动。
不多时,屋外响起叩门的声响。
靳濯元不耐烦丢下手里的帨巾,绕过屏风,拉门问道:“甚么事?”
诚顺低声说了几句话,隔着屏风,陆芍并未听得完全,大致是李家那厢登门要人,靳濯元嘱咐流夏和云竹进屋伺候,自己则是抬脚迈出屋子。
他一走,陆芍便从榻上起身,连忙差云竹拿来针线与鹅绒。
云竹担忧她的伤势,从箱笼里取出柔软的引枕,给她垫在腰间:“夫人才上了药,怎好做针线活?”
陆芍顾不上这么多。
她买鹅绒的本意,想替厂督缝制暖和的锦垫,沿途的冷寒,马车内置办妥帖,于他阴寒的身子多有益处。
谁料那人竟拿鹅绒来欺负她,每扫过一处,就激得她浑身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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