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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街上原是不许纵马疾驰,不知怎地前头忽蹿出一匹高马来,马蹄声跃入耳里,陆芍原想避让,抬头时才惊觉马蹄已然行至跟前,只一步之差,就能让她血溅当场。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并非她不想挪动步子,实在是脑中空白,记不起自己要做的事。

耳边传来马儿哀啸的声音,下一瞬马蹄高高抬起,她甚至能感受到鬃毛从发间撇过,轻微的细痒才使她渐渐缓过神来。

这时马儿偏移了方向,勉强停在她的左侧,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心中滞怒破口而出。

“陆芍!不要命了!”

陆芍抱着棋枰,呆滞地侧身,只见一鲜衣男子手扯缰绳,手背上青筋凸起,脸色沉得可怕。

“厂督!”她腾出一只手,去扯靳濯元的衣袖。

靳濯元的眼底沾着点杀气,是平日未曾见过的凶狠,低头瞧见陆芍的那瞬,心中的怒火才悄无声息地偃息。

诚顺也纵马赶来,瞧见陆芍一行人,不由地勒紧缰绳。

他指了指巷尾,请示靳濯元:“掌印,还追吗?”

靳濯元的眼神由巷尾转至陆鸣和李耽身上,心里大致了然。

他伸手一捞,就将吓红眸子的陆芍抱上马来。

薄唇贴着她的耳垂,眼神阴鸷地盯着眼前二人:“同我说说,哪个欺负你了?”

陆芍浑身一颤,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李耽。

靳濯元“啧”了一声,甚至不问如何欺负得她,直接从身前之人的发髻上取下一枚发簪,发簪上的珠花被他剥落,两指一捻,稳准地击中李耽的膝盖。

力道之大,连陆鸣都扶不住他。

李耽就在熙攘的人群中径直向陆芍下跪。

因着醉酒缘故,他跪着没多久,便脸朝地面,一头栽了下去,惹得围观之人一顿嘲笑。

“诚顺。差人去指挥使那报个信,就说贵公子德行有亏,他不会教,那便由咱家代劳了。”

诚顺应了声,一把提起李耽的衣领,率先策马远去。

陆芍咽了咽口水,李耽确实德行有亏,却也不见得厂督的德行好到哪儿去。

他来教?只怕将那迷途之人教得愈发离经叛道了。

李耽被司礼监的人提走,陆鸣只觉两股颤颤,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所幸他今日聪明,懂得护在陆芍身前,靳濯元并未同他计较。

街上看戏的人逐渐散去,陆芍正想下马,靳濯元却紧紧摁着她的腰肢:“还要买甚么?一并买了回去。”

“流夏和云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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