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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顺垂首嗳了声,连同流夏和云竹一道退了出去。

屋门紧阖,地面只剩两道细长的身影。

陆芍原想着先伺候他洗漱,从湢室出来,才知他已收拾妥当。

省去这项,那便直接到了安置这一步。

她伺候祖母时,会事先将床褥铺好,再取汤婆子将褥子捂暖,转头一瞧,架子床上的被褥也是整齐的。

底下的人将她要做的事都做了!那她还做些什么?

靳濯元环胸倚着桌案,见她呆头呆脑寻不着事做,只觉得这丫头笨手笨脚,很稚嫩,没受过调-教。

陆芍干杵着,实在觉得无事可做,便斟了盏茶递至他面前:“厂督,你渴吗?”

茶水斟了七分,不算不满,茶面晃了几回,没有溢出的迹象。

只是这茶无端让他记起陆芍捧着药碗,喷他满脸的场面。他心里记仇,一时气得牙痒,哪来喝茶的心思。

见他不接,陆芍便自顾自抿了一口,搁下茶盏,指着床榻道:“那...安置了?”

靳濯元“嗯”了一声,绕过她,径直走至榻前。银狐滚边的斗篷扫过陆芍细腻的脚脖子,细细痒痒的,她瑟缩了一下,紧紧跟了上去。

二人坐在榻上,陆芍习惯性地掀开褥子想往里头钻,靳濯元面色一沉,提住她衣领:“替我解斗篷。”

斗篷不过衣襟前一根系带,他顺手解开总比陆芍去解来得快,好在陆芍不计较这些,也没觉得甚么不妥,伸手正要去解,两只手腕却被靳濯元齐齐握住,拉至膝上动弹不得。

她就这么跪坐在褥子上,乌溜溜的杏眸充满疑惑。油灯照出她楚楚可人的脸,一惊一乍的神情皆被靳濯元纳入眼中。

床帐上投落出靳濯元一笔一划都分明的面廓,他的神情沉在暗黑的阴影里,陆芍悄然窥探,也没瞧清他的喜怒。

自己方才没有手脚利索,应当没有触怒他才是。

她放开胆问道:“厂督,你抓着我的手做甚么呀?”

“用舌头。”

清朗的声音如早春消雪,一滴滴落在陆芍的心口,激得她浑身颤栗。

“舌...舌头?”

下一瞬又如临大暑,羞得她满面红热。

靳濯元握着她的手腕,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含不住汤药,如若连咱家的衣带都解不开的话,芍芍的小舌头还留着做甚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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