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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才细想了云竹的那番话。

靳濯元不是她祖母,想必也不承她的好意,有备无患,多备些大抵是出不了错的。

甫一想起那位祖宗赤红的眼尾,她到底还是着人去西右掖门外街巷的瓠羹店买了些羊肉灌肺。

临近辰时,一切都准备妥当,陆芍领着流夏云竹,穿过木作廊庑。这条路也算走了几回,不至寻不着路。

她瞧了一眼手上端着的几件晨食,不禁有些庆幸,亏得云竹提醒了她,否则今日回去怕是又得喝上一碗甘麦大枣汤了。

到了主院,格扇门紧阖,屋外站着佩刀的锦衣卫,瞧见她们,也不作声,只是面无神色地伸手将人拦下。

陆芍是个识趣的,大致猜着里头正商议要事,便往后退了两步,乖觉地侯在一侧。

寒冬腊月的天儿,实在是冷,地上薄霜未消,日头也只是低低地隐在屋檐后头,小姑娘只站了一会儿,白嫩的手背便被冻得僵红。

反观屋里头,银骨碳烧得正旺,几个官员齐坐在两侧,说得面色胀红。

说完,抬眸去瞧坐在热炕上的靳濯元,只见他一身月白色的锦衣,一言不发地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眼神落在半开的明瓦窗上。

有胆大的顺着他的眼神一并望去,透过半掩的窗子,瞧见一双稍稍泛红的纤手。

再回头,却见靳濯元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督主?”有人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以为他全然没将方才的话听进去。

靳濯元垂眸抿了口茶,面上顿时染了层寒意:“几个作乱的人都办不好,不若咱家先将你们给办了?”

前一秒还挂着笑意,下一秒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屋内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去触霉头。

“是自己滚还是咱家寻人给你们抬出去?”

话音甫落,几人便撩着衣袍,逃命似的出了屋子。

出屋门时,还忍不住顿足瞧了一眼陆芍。早听闻前几日太后赏了恩赐,将魏国公府的嫡次女送来冲喜,这屋外站着的,恐怕就是那短命的小对食。

小姑娘底子不错,往后还能再长开些,只可惜入了靳濯元的屋子,日后大约是活不久的。

这些人出于好奇仓促地瞥了一眼,却不知明瓦窗那头,靳濯元的眉头紧紧拢在了一块儿。

他着实不喜欢旁人打量他的人。

靳濯元浑是戾气,烦躁地低喝道:“叫她进来!”

诚顺嘴上应了声,心里暗道:您既知晓她在屋外吹着寒风,怎也不传话让她去耳房侯着。

屋门被拉开,一股子冷风顺势往屋内钻,陆芍端着合盖严实的晨食走了进来,绕过那座屏风,就瞧见了目光凝然的厂督。

陆芍将手上的晨食一一摆好,柔声唤他:“厂督,可以用早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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