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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在大学里就和一个男生谈起了恋爱,对方父母都是上海某直属机关的领导,两边条件很般配。毕业后女婿考上了公务员,到镇上挂职锻炼了一年后调到了区政府,女儿则一直在公婆单位下属的一个企业当工会主席,婆家房子有好几套,结婚前就给了小夫妻一套浦西的三居室。按说这日子应该过得很舒心,可女儿结婚以后一直不生孩子,婆家虽然嘴上说不着急,可女婿是独生子,父母哪有不着急的呢?宋长胜老婆三天两头跑上海,又是给女儿补身体,又是监督着按时服中药调理身体,一年倒有大半年不在家。
家里只有一个保姆,是宋长胜的远房亲戚,五十多岁的一个中年妇女,烧的一手好菜,宋长胜和欧修良就着菜,喝了点酒,然后到书房聊天。
“这次的考察团人数众多,虽然对方带了翻译,但是我们这边还是应该准备充分一些,舅舅,您看,是不是还是从师范学院和旅行社抽调几个人过来?”
虽然欧修良在公众场合都称呼宋长胜“宋市长”,但私底下是随着表妹吴梦雨一样喊他“舅舅”,宋长胜很欣赏欧修良的这些小细节上的有分寸,知进退。
他想了想说:“你们以前去旅行社借的那个姓李的导游,几次接待下来效果都不错,外宾对她印象很好,听说业务也是很过得硬的。”
欧修良连忙回话:“明后天是周末,我星期一就给师范学院和旅行社打电话,把翻译的人选确定下来。”
“嗯,你办事情我是放心的,没出过纰漏,不过这次的考察团里,已经有几个项目是有意向的,你要特别注意!”
欧修良说:“我会的,每个环节我都会跟进,您放心!”
宋长胜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地吹,细细地品,隔了许久,他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孙书记要调到省里?”孙书记和宋长胜有同门之谊,是一个大学毕业的,比宋长胜高两个年级。
欧修良说:“是有这么个传言,但是据说省里给他的位置他不太满意。”
“他没有几年就退休了,我估计最后他还是会去的,他一走…!”宋长胜皱着眉头,无不惆怅地叹气。
孙书记走了,市长不会在几个市长里面提拨,省里另外有安排,这对宋长胜很不利,他的工作作风强硬,明里暗里树敌不少,这些年来一直是孙书记力排众议,替他扛着,当然孙书记也需要他出头,说白了,就是个互利互惠的关系。
欧修良斟酌答道:“您的工作能力太强了,做事又那么认真,有时候可以适当放松一点!”
宋长胜摆摆手:“道理我明白,可是让我和稀泥不干事,我办不到啊!”
欧修良知道宋长胜其实此时需要的不是意见,而是安慰,他说:“海州的几个大项目都是您引进的,这些东西摆在那里,再过十年二十年说起来,也还是您的政绩,谁来也抹杀不了!”
宋长胜和眼前这个聪明又沉稳的年轻人诉说着自己的困惑,官场上太复杂,今天是你的心腹,明天就有可能去上面检举你,欧修良是妹夫的外甥,他几乎看着长大,又暗中观察了许多年,心里还是很信任的,所以有些事情,他也愿意和欧修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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