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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就这样分了?那后来他怎么找到日本来了?”

曲静的脸一直枕在右膝盖上,听陆琪这么问,头抬了起来,诧异她怎么知道的。

陆琪躺在枕头上,侧着脸:“知道他家为什么会是三代单传吗?因为他祖父那一辈,在常德毒气战中差不多都死光光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让徐清平来日本。”

“我也没想到,过了那么几年,他从同学那里打听到我在东京,就这么过来了。”

陆琪开始哭,不知是肚子里难受,还是因为婚姻保卫战已变成了一场无所谓的坚持,她突然就没了勇气,不敢将自己心头所想给问出来。曲静看了床头的闹钟一眼,帮她关了灯,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

徐清平在东北部出差,震后的CB日本代表处全员出勤,仍有三分之一的缺口。以前这日本是CB海外的香饽饽,普通职工都说要有点门路才能外遣到这。可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一说起要去东北部,大家立马把日本和伊拉克叙利亚划成同一档次,谁愿意跟核辐射比邻为居呢?

陆琪得急性肠炎,徐清平也没空回。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其实是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无情。想当年,郑睿为了在黄山脚下堵住一个极有分量的客户,差点没让自己老婆独自过关生子,后来陆琪陪着过去,他倒安了心,一心一意陪着那个客户玩了三天才搭飞机去的香港。

徐清平让曲静代为照顾,然后电话里交代陆琪不要再偷懒贪吃。陆琪说好,以后会去外面的拉面馆居酒屋里解决一日三餐,她人在异乡,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姿态依然保持得无比高调。徐清平还是觉得不妥,便让曲静每天晚上先帮她把第二天要吃的饭菜给做好。

太阳东升西落,夜空是斗转星移,这是数十亿年来亘古不变的规律,但在人间的每一处细小角落,都会有匪夷所思的逆规则在运行。比如陆琪坐在矮茶几前面,等着曲静为她端上一锅香喷喷的皮蛋瘦弱粥。这道粥是她点的,以前在家时,陆妈三天早餐有两顿是这个,她对皮蛋味无比反感。这会倒想念得很,就着自己病怏怏的模样,让曲静专门跑到中国超市买了回来。

等病好后,陆琪也不想让这两个人觉得自己是个祖宗废人,一天到晚不是要打电话问情况,就是赶地铁回来给她做吃的,就买了份东京地图,漫无目的的在市区闲逛。虽然语言不通,但日语中汉字使用频率很高,许多的地名和交通指示牌,她也能猜出意思,日本人对游客态度也很OK,所以她没被宰,也没找不到回来的方向。

不过这一个多月来,她却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主要是怕陆妈问这边情形,她又得装斗志高昂、不可战胜的陆琪。倒是老妈的电话也少了很多,大概是这国际长途电话费确实有点贵。

她生日那天,还没睡醒,老妈就打了电话过来,一口一个“琪琪,生日快乐”,“妈妈给你打了钱,爸妈不在身边,自己去买个生日礼物给自己啊。”

陆琪一听妈妈的声音,恨不得赶紧飞回去。

这里的人和人之间太过客气生疏,走在最繁忙的十字路口,步履匆忙,她都明显的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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