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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雪却不信邪。

也不放心,依旧在旁边看——看半天,直到意识到自己似乎才是解凛“频频出错”的根本原因,这才又心虚地抱着牛奶杯晃了出去。

等牛奶喝到要见底,餐桌上亦终于多了碗简单清淡的鸡蛋面。

“晚上不好吃太辛辣刺激的东西,我没放什么佐料。”

解凛转身去给她续了杯热牛奶。

回来时,很是自然地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说:“你试试看盐味够吗。”

“嗯……够。”

“……干嘛笑成这样?”

有吗?

迟雪两手捂着热腾腾的汤碗,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的笑容,带着被现场抓包的惊疑心情反手摸摸脸。

“很明显吗?”

好半天,才又不好意思地小声承认:“因为,因为……我爸爸以前就是这么让我妈妈试味道的。我突然想起来了,奇奇怪怪的。”

做饭总要照顾你妈妈的口味嘛——这是迟大宇那些年的口头禅。

此外,包括但不限于:

咸了还是淡了。

要不要再加点别的。

你要不喜欢下次不做这个了。

普普通通却难得温馨的对话。

她已听父亲母亲说过无数遍。

但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解凛的嘴里听到同样的话。而这句话,只是很无意间,下意识对她说出来的。

解凛闻言,亦不禁一愣。

如此稀松平常的生活分明于他们都是久违,却又好像从来都不远。

“解凛。”

于是鬼使神差。

于是心猿意马。

她忽然又轻声说:“我真的,很想能够这样长长久久的,一直这样过下去。”

“……”

“但这样的前提是你跟我,我们都要好好活着,安心地活着——不用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她也是个普通人。

何尝不害怕陈之华的病态和喜怒不定,害怕比冰冷的阁楼和噩梦更可怕的惩罚。

可是,如果逃避的代价是东躲西藏,是终身都要活在不安定的恐惧之中,则无异于是把过去的五年扩充到她的余生而已。甚至连带着,她的父亲、朋友,还有解凛,他们都会受到不可避免的波及。

“我知道你的顾虑,解凛。”

迟雪说:“但是这一次,我赞同叶南生的话——我不想再看到更惨重的伤亡了。”

“但我没有办法。”

“……什么?”

“我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迟雪。”

解凛忽然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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