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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挣脱开了两只手的“束缚”,跌下凳子,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进了解凛怀里。
“小远……小远……”
她喃喃着。
仿佛陷入可怕的噩梦里,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意。
“小远……”
【迟雪,如果你能回去,请你帮我转告小远。】
记忆仿佛又回到当初那个漆黑的阁楼上。
她在梦里被惊醒,突然闻到了一阵令人欲呕的血腥味。
那个人却坐在黑暗里,不知已看了她多久,就这样突兀地开口。
那是她又一次逃跑失败之后的事了。
在洛杉矶联合车站,她跑出巷口,最终却还是跑不过陈之华安排的人手。
他们一个个车厢排查,揪出了躲在卫生间的她,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带离了车站。
而在那个冰冷的“家”里。
没有意外,迎接她的是又一顿的毒打,之后被扔进阁楼。
陈之华勒令她收心,打个巴掌给颗枣,又告诉她,很快他会带她回国,“干一件大事”,需要她的配合。
但她已全然不相信他的所谓承诺。
索性滴水不进,一心求死,并以此来威胁他。
她很清楚。
自己的这张脸,这条命,就是她在陈之华面前最后的筹码。
而或许也正是陈之华察觉到她的“贼心不死”。
于是,就在回国的前夜,有了阁楼上的那一幕。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遮蔽了她的嗅觉,她摸到地板上粘腻的液体,借着月光翻开手看,只看到满手的殷红。
“梁……振?”
“……”
“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事实上,在那一夜之前。
她也的确始终都坚定地认为,梁振是陈之华身边最忠心的鹰犬,也是无数次将她抓回牢笼的帮凶。
即便都是姓梁。
她也从未把梁振,和小远曾无数次向她描述的那个、英雄般伟大、无私、无所不能的父亲联想到一起。
但是这一夜,梁振却从黑暗里爬出来——是爬出来。
她才看清楚,他的双脚都被砍断。
大出血的可怕血量之下,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她瞬间尖叫出声,被恐怖驱使而不断往后退,蜷缩进角落。
然而他却仍然固执地向她靠近,拖着满地血痕,将沾满血的纸币和伪造的身份证件塞到了她的手里。
“迟雪……”
他说。
“如果你能回去,请帮我……转告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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