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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那颗子弹向你飞来的瞬间。
他的瞳孔里也许清晰地映出你的脸。
那一刻,脑海里的声音会悄悄对他说:全都不是。
是为了这一刻。
【因我的存在,而使你的生命得以延续,迟雪,这是我痛苦生命里唯一的救赎。】
他忽然闭上眼睛。
眼前是沉浮的江水,马革裹尸的荒山。
是泥土里的鲜血味道,是太平间中残缺不全却亦模糊的脸。
那一刻,二十五岁的解凛决意去死。
……
但是。
【如果因我苟延残喘的存在,因我的不甘心而使你的生命受到威胁。】
【迟雪,这是我忍尽所有屈辱和痛苦过后,仍然唯一无法忍受的事。】
夜色幽深,便利店外的长椅上,他们只是并肩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迟雪终于还是接过那一小包头发,在手心攥紧。
而在这许久又许久的沉默过后。
“迟雪。”
末了,却是解凛打破寂静。
又轻声说:“路太黑,我送你回家。”
第37章 好不容易才能说出口,说出口就……
回想起来,好似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都永远如此。
是沉默的向前,和无话的跟随。
一如许多年前濒临决裂的夜,她心里有气,一路闷头往前走。
他也不说什么,不挽留,就一路从小区跟着她到公交车站,途中始终隔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越走越慢,本来已经后悔。
到上了车,还在车上暗自祈祷,心说如果他跟上来,如果他多说一句、或叫住她的名字也好,他们一定可以马上就和好——
但等到鼓起勇气回头看,却发现他已经转身离开。
伶仃背影融进夜色里,如每一次分别般头也不回。
他从来只期望看到她“安全”。
现在也如是。
焉知她真正奢望的、想要的却远不止如此。
只不过,几年前说不出口的话,如今却也依旧说不出口。只能无声笑笑,她抬起头,和他在靠近诊所的路口分别。
又轻声说:“谢谢你送我。”
两人的默契在无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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