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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梦紧接着又开始分裂、破碎。
最后定格于母亲惊恐而急于避嫌的表情。
她把他拉进隔间。
就在昨天,所以面容和表情都无比清晰。
他甚至清楚记得她那几乎是厉声警告的语气:“不要再来找我了!”
“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你奶奶给你过的日子还不够好吗?你已经选边站了,还来找我干什么?”
哪怕芳华已逝,她的模样依旧出挑,妆容精致。
无往而不利的美貌让她无论在什么年纪,都总有出头日。
只有他是她最大的累赘。
他烧得迷迷糊糊,分不清此刻究竟是梦里梦外。
放在枕下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他摸索着接起电话。
来不及看联系人显示是谁,那头已响起无比耳熟的声音。
“小解,在哪呢?不会又在外头瞎晃吧?”
“……在家。”
“你这声音怎么了?感冒啊,吃药了没?”
“还没起,等会儿吃。”
“行吧。”
老解笑了:“反正我家崽子命硬,一点小感冒分分钟搞定。”
但说归说。
电话却并没有就此挂断。相反,对面变得格外安静。
沉默了好一会儿,老解突然又小声说:“儿子,祝你生日快乐。”
“爸爸给你订了生日蛋糕,这个点也该到了,”他笑,“很贵的,可得吃完啊!不过想想我儿子这就十八岁了,时间过得也真是快。爸要是可以,还挺想能陪你过的,毕竟也是一辈子只有一回,成年人了嘛——但是没有办法,这边情况比我们想象中要严重。”
“你注意安全。”
解凛却打断他:“生日过不过无所谓。反正每年都有。”
老解道:“你小子又嘴硬。”
“……那不然呢?”
结果解凛索性反问:“还跟你们撒泼?”
语毕,挂断电话。
想起那个或许该来的蛋糕,他却仍是扶着床、勉强站起身来。
拉开房门。
*
原以为看到的理应还是和往年一样冷清的场面:
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
送来一个蛋糕,他就一个人吃。
然而这次,等他一步步踱出走廊,一路摁亮壁灯,才发现客厅的灯竟依然亮着。
迟雪正一如既往、在餐桌上写习题。
听见脚步声,有些慢吞吞地抬头。
“你起来了,”她说,“我煮了一点白米粥,要喝吗?”
沉默。
他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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