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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带来一阵穿堂风,火盆和水一并端来。
谢琛呷了一口热茶,才缓缓道:“判司何必行这般大礼,快快请起。”
说罢,命两个衙役把判司生生架了起来。
望着面前吞噬的火舌,判司眼中惶然之色愈发明显,怎么说他官职小也是地方官员,楚王不会真的敢对他动刑吧。
谢琛看到他神色,便知他在想什么,他黑如点漆的眼眸泛起光芒,抱住那些卷宗,眼神往火盆处转了一转。
判司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眼中闪过强烈的渴望,几乎要冲上去把卷宗抢夺下来,再付之一炬。
谢琛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地叩了一下案宗,他身后的侍从,身披短刀,正眼神幽冷地注视着他。
判司像是大梦初醒,他飞快地转动脑筋,刹那明白了什么。
“求殿下开恩,下官一定日后唯陛下马首是瞻。”判司说完又要跪下磕头。
谢琛下了堂,虚扶判司一把。
他含笑道:“判司这话便是说错了,怎是唯我马首是瞻,合该咱们齐心协力,一起赈济这次灾情才是。”
判司及堂下一些地头蛇,想起先前他们的不作为,心头微微一沉。
众人遂一并跪下,连声道:“敬诺。”
谢琛这才将案宗端至火盆,手一扬,案宗纷纷落入通红的火舌之中,很快就被火舌舔舐,散作一群黑灰。
他身边的侍从强憋着笑,却碍于情形笑不出来,只好深深低下头来遮掩。
那些官员坐在下面,根本不知道情况,但他们站在堂上,看得一清二楚。
哪里有什么卷宗,只是一些卷宗封皮的废纸。不过是为了逼真,里面有模有样每页都写了文字,但和案件毫无关系。
而这周生岐的案子,更是前几日,谢琛派人暗中前往画舫打听,又沿街走访,从一些知晓孟州往事的人那里收集的。
事情过了有一些年头,那些人叙述之中也有所含糊,但这些应对判司已然足够,毕竟隔了这些年,很多细节他也未必记得。
通过那些人的讲述,以及谢琛自己的推断,加上这日不着痕迹用话来套判司,谢琛到后面已经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周生岐并非失足落水导致溺死,而是被按入容器中,活活呛死。
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判司听到他的推断后,像被戳破了心防,态度陡然一变。
但是谢琛并没有高兴得太早,他深知孟州鱼龙混杂,各种势力交横,今日不过是一个下马威,往后只怕还会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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