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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竟出身佛门,之前在京城也闻得柳烟楼之名,却是从未进入过的。
这次来到沁州府九条巷,他倒是冒出些新的念头,想起柳烟楼背后势力,他心念急转,终是不动声色地记下此事。
迟向晚了然地点点头。
原来那微胖男子,正是沁州府尹。
看着那体型,就像是个酒囊饭袋的贪官。
她暗自腹诽道。
这柳园也是归沁州府尹,是以他们在这里住下,势必一举一动会受到监视。
先前他们回来后,底下的侍女以为今日要成就衽席之好,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这才给了他们谈话的机会。
圆琛带着迟向晚进了寝屋,顺势掀起雨过天青色软烟罗的帷幔,帷幔外另有一层珠帘,此刻珠玉相撞,发出泠泠之声。
偌大的黄花木拔步床前,圆琛弯腰,对着铺盖整齐的被褥,信手摆弄了几下,很快床褥之间就有了□□痕迹。
迟向晚看着看着,脸又开始不自觉发起烫来。
尽管她明白,圆琛此举,不过是不让府尹生疑,可是她还是感到尴尬不已。
她很快见圆琛褪去外衣,雪白的中衣一览无遗。她明白他想佯装一个怎么样的场面,她刚想说话,圆琛只道:“你去床上躺好。”
迟向晚依言做了,她甫一上床,圆琛便拿起锦衾将她周身完完全全覆盖住,只余下满头青丝如墨,倾泻在浣花软枕上。
他打开门,淡淡吐出两个字:“叫水。”
很快就有侍女举着铜盆进来,看到里面少女粉面含春,自然明白是怎样的一回事。她们不敢多看,听到圆琛道一句‘端来便退下’,如蒙大赦,只放下水盆和巾帕,垂手退了出去。
圆琛绕过那水盆,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迟向晚本来阖着双目,长而密的睫羽像一把齐刷刷的小扇子,扇子在轻微地颤动,昭示着扇子的主人,并不像她面上展示的这般平静。
她听见圆琛噙着笑:“人都走了,还不起来么?”
……
迟向晚的日子又变得悠闲起来,毕竟现在,她名义上是圆琛的妾室,和官员夫人迎来送往,此事她并无资格参与。
圆琛回到柳园的频率也不高,迟向晚心知,他不是去‘结交’官员去套参与此事者的名单,就是联系人马将此地消息传回京城。
每每回来,她总能看到他眼下浅浅的黛青,和脸上淡淡的倦容。
她虽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尽管他这个假身份,做得天衣无缝,就连扬州方言和当地轶事奇闻,圆琛都信手拈来,活脱脱一副扬州富商的模样。且江南道那边也找了个身形与他相仿者,戴上人、皮面具权充作他。按理说,卢氏不会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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