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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揽住妻子的肩,轻抚着安慰她,完全没在意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宫人。
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在被紧急召来的太医身上。
太医院院长带着好几个资深的太医跪着,冷汗直流。
公主痛哭不止时,他们就一一把过脉,简单交流之后得出结论——
公主健康得像头小牛。
太医院的院长是一名满头白发、生育过两儿一女的年长女性,她感觉公主殿下真的是她见过最结实的宝宝了。
不是身体原因,那为何大哭不止?
育儿经验相当丰富的院长斟酌了再斟酌,终于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公主十分康健,哭泣大概是因为……周围的改变让小殿下觉得不安。”
小公主周围能有什么改变?
不就是那堆蝴蝶翅膀嘛。
院长这是委婉地说帝后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弄巧成拙。
这可是院长能想出的最含蓄的说法了。但她说出来后还是一阵虚脱,连里衣都被冷汗浸湿了。
包括院长在内,所有宫人都把头低得更低、背伏得更深,生怕天子一怒。
虽然院长说的是实话,但上位者怎么可能轻易承认自己错了呢?
皇帝沉默着和泪眼朦胧的妻子对视,淡淡地说:“朕记得院长之前说过,公主的出恭次数偏少。”
院长立刻回答:“公主生下来就与别的小孩不一样,臣以普通小孩的情况对照公主殿下,是臣狭隘了。”
她以头磕地:“请皇上责罚。”
这是主动为上司背锅了。
皇帝是个任人唯贤的好皇帝,他知道院长的水平,也明白她这么说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只是他还是不太痛快。
正巧此时,安枝吐了个奶泡泡。
皇帝忍不住低笑:“这小宝宝,哭那么久还有口水吐泡泡呢?”
随着长女的泡泡破裂,皇上心里的懊恼也破碎无痕,再看满头银发、不停磕头的院长,也生不起什么气来了。
“起来吧,朕不罚你,记得这次教训就好。”
院长再三谢过皇上后,和其他太医一起被皇帝挥退了。
宫女和太监也都在皇后的示意下站起来,有条不紊地做自己的事情。
帝后这时仿佛世间一对平凡的恩爱夫妻,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回床上,静静凝视着她的睡颜。
皇帝缓缓叹了口气,对皇后说:“婉婉,是我错了。安安生而不凡,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就乖得不得了,我反而用看其他小孩的标准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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