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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一碰到地面,那颜色就流水般滴了上去,花也随之小了一点。

漆花,就好像是由颜料组成的一样,被火一烤就化成似液体又非液体的东西。

安枝画好之后,刚好把那几朵漆花都用完,只在她的手上留下几点红红白白的颜色。

而地上,多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生命之花。

围在她身边的人们呆呆傻傻地看着,嘴都合不拢。

安枝把她的画挖出来放在真正的生命之花脚下,一边在心里默默回答对方不可置信的【这是我吗?这是我吧?这是给我的吗?】疑问三连,一边叮嘱还没回过神的众人:“漆花是有毒的,千万不能吃进嘴里。如果要洗手,就要像我这样——”

她用干净的那只手拿了个小盆舀起湖泊里的水,移到另一只手上方,慢慢往下倒水,把手上沾染的颜料洗了个彻底。

“不能把漆花弄到湖泊里。”

人们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随后一拥而上争抢漆花。

安枝则在他们激动地讨论要画些什么的声音中飘进了湖里。

漆花的毒只要不被吃到肚子里就不会发作。所以自由发挥的人们在衣服、被子、房子上画画安枝都没有阻止。

众人心里也有数,每次用漆花画画都会避开锅、碗、勺子、放食物的缸之类的东西。

漆花在变异之前是纯白色的,而且没有毒。

它嫌弃自己变异之后太过花哨,终日郁郁寡欢,把它旁边的油树气得不轻。

安枝才不会承认她是故意把漆花种在油树附近的呢。

笑嘻嘻地看完油树气到崩溃的样子,安枝又去哄它,摘了各种颜色的漆花,把油树涂得姹紫嫣红,活像一幅幅圆柱状的油画。

漆花长得快,但人们摘得更快,渐渐地整棵树看着不再过于色彩丰富,反而让它勉强找回了以前素雅的感觉。

两种树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聚居地里的景象也变得颇为赏心悦目。

造型或规整或不羁的小屋子上出现千奇百怪的图案:

有的尖尖的屋顶上涂了一小块明朗的红,在蓝天的映衬下格外耀眼;

有的圆形的窗户上画了一株黄薯,翠绿的茎叶和土壤下的粮食块块都被仔细描绘过;

有的略微倾斜的墙壁(屋主人很满意这特别的设计)上多了一群洁白的长毛羊,小短腿被夸张地画得更短,只有小拇指长的一截从丰密蓬松的毛毛里伸出来……

一开始人们画的画偏向于写实,后来见到安枝在油树上大胆的笔法后,多出来不少没有固定形状、突出浓郁色彩的作品。

他们还无师自通了调色,比如在红色里面分批加入白色,就能得到从鲜红到浅粉的渐变画。

可能是因为不像安枝那样接受过系统的教育,他们的画作虽然不如安枝画的生命之花那么活灵活现,但却充满了灵气、活力与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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