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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火刀村的冬天向来不大好过,虽不怎么落雪,那股子带着湿冷的空气却透过衣裳直往骨头里钻,在室外站上一会儿,便会觉得浑身冻得发僵,使人忙不迭地冲回房中,恨不能抱住火盆就不撒手。
傍晚时分,又下了一场小雨,天气更冷了。村中已没几个人行走,遥遥地从村西头传来一阵马蹄声,直奔村子东边而来。
孟郁槐身上沾了些雨珠儿,头发也给浸得濡湿,飞奔到孟家院子门口,将马牵去屋后马棚,与老黑拴在一处,然后大踏步迈入门槛。
前院里静悄悄的,孟老娘和花小麦都不在,厨房里有一阵没一阵传来鸡汤的浓鲜味。
总算回来了,一出门就是二十来天,这一趟可还顺利?
秦大嫂从房廊下迎了上来,拿一条长手巾替他掸去外袍上的雨珠儿。
三年前,花小麦生二胎,因为实在喂养不过来,家中便请了位奶娘,正是这秦大嫂。那之后见她实在能干,里里外外都是个好帮手,便将她一直留在了家中,她男人则去了稻香园做些杂事,夜里就在那边看门。
我自己来就行。
孟郁槐冲秦大嫂笑笑,接过手巾,俯身擦了擦袍子下摆,随口道:怎没见小麦和我娘?小核桃呢?
孰料那秦大嫂,竟是立刻讳莫如深地摆了摆手。
可别提,今儿又是大闹一场,谁都劝不住。你娘气得满口嚷嚷肝儿疼,饭也不吃,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呐!
孟郁槐心下了然,无奈地摇摇头。
他娘的身体硬朗得很,好端端的,哪里会肝儿疼,分明是在那儿跟花小麦赌气呢!
我去瞧瞧。
他丢下这一句,便抬脚往后院去,将将穿过角门,打眼便看见小核桃蔫头耷脑地跪在花棚子下头。
快要满六岁的小男孩儿,相貌跟他幼年时简直像了个十足十,虎头虎脑透着机灵,只是脸上那股子倔倔的劲头,却又是像谁?
小核桃穿得像个棉包,骨朵着嘴跪在那儿。头顶的花棚子上搭了一层油布,一颗雨也落不下来,膝盖下头则垫了个软垫子罚归罚,保护措施做得还是很到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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