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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麦轻抬眼皮,眸子中射出两束利光,偏生面色却仍和煦如初,莞尔一笑:是韩老板你要和我比试,依什么规矩,有什么讲究,自然也该由你来说了算。无论你想怎么斗,我都乐意奉陪。
她心下十分明白,自打旧年八珍会之后,这人心中,恐怕始终憋着一肚子邪火,只是无从宣泄罢了。今日在这初试的会场中偶遇,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与她正面对决的机会。用不着旁人见证,也不必昭告天下,他要的,不过是个公平的结果。
事情已然是这样了,推脱或婉拒都没丝毫意义,何况,论及为厨一事,她花小麦还从不曾怕过谁!
韩风至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却又很快遮掩了去,爽朗笑道:哈,姑娘真是爽快,我若再罗唣两句,倒显得我小气巴拉,上不得台面。这事咱们就说定了,后日既是我上门叨扰,一应食材便不需姑娘花费,我自会准备周全那咱们,便到时见?
方才两人一番交谈,已引起四周众人注意,早就围拢了来,眼下听见这二人要比试,那叽叽咕咕的议论声顿起,如蜜蜂一般在耳边直嗡嗡。
这位韩公子。说是省城有名酒楼的东家,他既能来到这名士宴初选的会场替陶知县把关,本领应是不容小觑,却怎地偏偏要与那妇人一较高下?一个女人家,又瘦得那样,只怕锅铲也拎不起,能做出甚么好菜来?参加了八珍会又如何?说不定
谁谁是妇人?说清楚!花小麦完全忽略了那人话里的重点,将全部注意力都搁在了最让她刺心的两个字上头,眼睛蓦地瞪圆了,正要回头与那人不依不饶地掰扯。人丛中却有另一个厨子。仿佛认得孟郁槐。小声唧哝道:嘘,你莫要嚷嚷啊!我方才瞧见她是被连顺镖局的孟镖头送来的,想必是他的妻。啧啧,那孟镖头年纪不大。却一身好功夫,你说话把细些,小心传进他耳里,可不饶你的!
头一个说话的人果真吐了吐舌头,不肯再多说一个字,花小麦狠狠瞪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冲韩风至一笑,淡淡道:好,后日我必定在饭馆中恭候大驾。正要抬脚离开。却又忽地省起一事,忙停住脚步,回身道:对了,这初选的事,韩老板既愿意替我省却麻烦。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不知那菜单
之所以让所有参加遴选的厨子们都开出一份菜单,是为了考验诸位安排席面的能力,做不得准,若姑娘最终能取得名士宴的承办权,陶知县那边自会有人同你细细商议,你现下却是不必着眼于此。
知道了。花小麦点一下头,冲身侧的周芸儿使了个眼色,领着她转身离开。
自那会场中走出,周芸儿似是仍未回神,只顾垂着头一步步朝前迈,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花小麦也不去理她,一径往连顺镖局的方向去,偶然瞧见路边有个卖点心的小摊儿,面上摆的榧子糕倒做得可爱新鲜,脚下便不由得一滞,尚未及回头,身后的周芸儿便一股脑儿撞将上来,额头正正磕在她后脑勺上,当即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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