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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后的番椒花逐渐凋谢,没过几日,从叶片下冒出了三两个小小的青色果实,眼瞧着至多再过一个月,便到了收获之时。
能吃上鲜美辣椒的日子近在眼前,花小麦自然欢喜无比,做起买卖来愈发精神抖擞,又给摊子上添了两样既爽口又解馋的凉粉冻糕,夏夜里来上这么一碗,浑身的暑热仿佛立时就能尽皆消散,前来打牙祭的食客们,自然赞不绝口。
自打一同经历了那一鸡三味的比试之后,文华仁自觉与花小麦两个相熟许多。晚上在家中书读得累了,便索性走出来,跑到摊子附近晃悠一圈,与花小麦搭讪说上两句话,卖弄几句酸词。
花小麦从前曾与文秀才因吃东西少给钱的事有过口舌之争,来往得多了,心中便也逐渐清楚,这人虽酸腐些,却并不是那起存心占便宜的人。对他有了改观,自然也不会再话里话外地揶揄嘲笑,有时见他从家中晃悠出来,走到摊子前,却只能盯着那些吃得正香的食客流口水,便也端些小食与他,至少,令得他不必饿着肚子温书。
天气一日热过一日,每每到了下晌,村间小路两旁栽种的树木,叶片被烈日烘烤得翻卷,散发出一股干燥清香的气味,知了在树梢间叫得撕心裂肺,仿佛是要被晒死过去一般。
一到了夏天,花小麦便觉有些惫懒,白日里是轻易不肯出门的,只赖在堂屋或是自己房中。为了减轻些暑热,花二娘在屋里地面上摆了一盆沁凉的井水,每晚睡前,还要用凉帕子将床上的竹篾席仔仔细细抹上一遍,饶是如此,在屋里呆上一小会儿,却仍让人感觉浑身在热锅中烹煮,实在好不难受。
这日午后,花小麦又犯了懒,半趴在堂屋桌上一动不动,有气无力地叫花二娘。
二姐她拉长了声音懒洋洋地道,家里还剩下些青梅吧?你能不能受累把它搁点糖熬了给我喝?我真要热死了
就你一人难受,我就不热?倒指使起我来了!花二娘从院子里匆匆跑进来,下死劲瞪她一眼,脚下却是半点不停,走上前来往花小麦额头上一戳,转身便要去厨房。
正在这时,院子门上忽然传来两下叩击之声,不等花二娘走出去,那景老爹已是大喇喇地一脚踏进院子里。
他跑来干什么?花小麦在堂屋中遥遥地看清来人,立刻将身子坐正,想了想,又三两步跑了出去,冲景老爹嘿嘿一笑:大伯,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吧,外面太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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