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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天左嫂子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令得你一下子就转了心思?
花二娘垂头搓衣角,从未有过地吭吭哧哧道:她拢共也就说了两三句话,最要紧的,便是那最后一句。她说,我一门心思给你谋亲事固然是好的,但她看咱家目下的情形,只怕暂时还拿不出像样的嫁妆我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你还要人提醒啊!花小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拔脚冲了出去。
这日风大得很,吹得人面皮发紧,春寒料峭,寒风似乎能透过衣裳,直钻进骨头里。
花小麦甫一扑出门外,立时便被一股寒冷的气息给裹住了,周身打了个冷战,忙不迭地紧了紧衣领,缩头缩脑地往村子南边跑。经过一片旱田时,眼梢里带到不远处的田坎上,似乎站了一个人影。
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再加上又未到春种时分的缘故,这日在田里劳作的人并不多,也正因为如此,那个人影就显得格外醒目,身段纤细高挑,身上穿着水红色的厚袄子,手里捏一块手帕,似正在迎风拭泪。
是关蓉吗?
花小麦蓦地想起自己昨日从县城回来时,花二娘好像提了一句,说是关蓉曾来找过她,下意识地就要上前招呼,正要迈开步子,却猛然停住了脚。
看关蓉那模样,似乎是在哭啊?现在去找她,肯定会让她觉得很尴尬吧?
再说,花小麦自己这会儿都满头包,实在也是没精力再去管别人的闲事了。
花小麦站在原地斟酌了片刻,终于还是觉得自己那件事更紧要些,狠了狠心,掉头跑开,脚下生风似的一径冲到村南铁匠铺,抬脚就要跳进去。
屋里传来一阵男人的说笑声。
所以我看哪,这一回那孟大娘,可真是铁了心了。听说昨天已经将那姑娘的母亲请到家里喝了茶,两人聊得那叫一个火热!只等郁槐哥从盛州回来,恐怕就立刻要定下了!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
那孟大娘就真不管郁槐哥愿不愿意了?
此番说话的,却换做了景泰和,嗓音一如他的性格,虽温吞了些,却透着良善。
嗨哟,她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另外那人好像拍了一下大腿,再度发声道,咱们和郁槐哥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比他还小上一些,都纷纷成家立室,他却仍孤家寡人一个,他娘能不眼红着急吗?我瞧着,孟大娘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好话说了个尽,这一回,是要硬起心肠来动真格的了!
原来这日,是那曾找景泰和补锅的孙大圣来到了铁匠铺。
他俩连同孟郁槐原本就是发小,感情非同一般,闲来无事,那孙大圣便喜欢跑到铁匠铺逗闷子打发时间。他又有些嘴碎,听说了这一桩有关于孟郁槐的大新闻,当场便等不及地跑来跟景泰和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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