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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原本昏迷的谢宝扇醒了,她从喉咙里发出一阵细微的呻吟声,李善听到她的痛苦的声音,心口一阵发疼,他的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想靠近谢宝扇,脚底却像生根似的,一动也不动。
张其正沉着脸,他扭头吩咐医女,“给太后用麻药。”
医女递上麻药包,张其正捂住谢宝扇的口鼻,谢宝扇很快又昏了过去,找铅弹的御医抽出铁钎,铅弹并未找到,众人神色沉重,但顾不上犹豫,只能再次伸进伤口里去找。
这一刻,所有人都凝神屏气,过了很久,王钦手里的铁钎碰到一个异物,他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勾出铅弹,有医女捧出白色瓷盘,只听一道清脆的声响,铅弹落到瓷盘里。
王钦总算找出铅弹,可谁也顾不得欣喜,医女们送上药粉和桑皮线,由张其正给谢宝扇的患处敷上药粉,再用桑皮线缝合,足足忙了小半个时辰,众人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医女们留下来收拾残局,那张其正捧着瓷盘,带着御医跪在李善面前,李善看着盘中那颗带血的铅弹,殷红的血,衬着雪白的瓷盘,显得触目惊心。
李善拿起铅弹,他指尖上带了些许血痕,血已经冷了,却没有李善的心冷。
“太后怎么样了?”李善问道。
张其正回道,“回禀殿下,太后娘娘体内的铅弹顺利取出,血也止住了。”
听了张其正这句话,李善缓缓后退几步,整个人几乎是倒在身后的圈椅里,他舒出一口气,又问,“何时能苏醒?”
御医们并未因取出铅弹就松懈,张其正低头,他答道,“今夜是重中之重,若是顺利的话,许是明日就能醒。”
李善闭上眼睛,直到此时,他僵硬的四肢方才恢复知觉,内殿静悄悄的,外面已是一片漆黑,李善睁开眼,他沉声说道,“本王还是那句话,只要太后此次平安无事,太医院人人有赏。”
张其正躬身回道,“臣等职责所在,不敢居功。”
回禀过谢宝扇的伤情,张其正并未耽搁,谢宝扇能否安好,全看今晚,他和同僚议定方子,随后安排人取药熬药,都由太医院的御医们亲自动手。
御医们已退到外殿,内殿只有服侍的医女,李善坐了半日,他起身走到谢宝扇的床榻边,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浓重的血腥味早已散去,恐惧却深埋在李善的心底,迟迟不得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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