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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的脸冷得像要拧出水一般,这么多年,因为霍去病和霍嬗的离世,所有人都迁就着卫少儿。平常她怎么甩脸色都可以,但今天不行!霍去病和霍嬗也不能成为她不来祭奠父母的理由!
不用,就等着她!
卫步看了一眼旁边也是冷若冰霜的卫君孺,陪着笑脸开口冲卫子夫道,三姐,你看三哥也是在西南没回来,父母慈爱必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咱们先行礼祭奠吧?
卫君孺开口了,阿广在戍守一方,提前来告罪过。父母祭奠,何为小事?
卫子夫坐在最上头,轻轻阖眼,指尖颤动,小事?继父留训,二十年一祭,母亲也是一样的意思,二十年的父母祭奠,算什么小事?
上面的牌位!两父一母、梁家夫妇、兄长嫂嫂、卫青月皎,哪一个是小事?况且还有霍去病和霍嬗的灵位放在上面!卫少儿为何不来?凭什么不来?!
卫广:二姐年事已高,身体不舒服也是常有的事,我还是去看看吧。
看什么?!卫子夫骤然来了脾气,转头吼道:这么多年,她只伤心去病和嬗儿走得早也就罢了,可哪里又值得委屈不平这么久?委屈什么?不平什么?去病是走得早,但是他为大汉出生入死,开疆拓土,立下不朽功勋!便是再来一次,也要走一遍这样的人生!为大汉安平荣耀而战,她身为冠军侯母亲,有什么委屈不平的?就等她来!
卫君孺见卫子夫动了真怒,小声开口劝道,子夫,老二她就是那个性子......
我偏要改改她这性子!龟缩在家是吧?父母兄弟儿子的祭奠她不来是吧?呵,她今日不来,明天我就拆了陈府!
卫子夫语调严厉,分毫不像作假,就是卫君孺也有些怕,更别提卫步了,只能偷偷暗示门口的张矜去找人。
满堂寂静,再不复二十年前的热闹,兄弟姐妹七人,就剩了三个跪在牌位前,祭奠哀思回忆故人,数来数去,这堂上竟然是牌位比活人多。
二姐为去病和嬗儿难受,卫子夫心里的痛,又何尝少上半分,二姐失子,就有人失双亲。
卫伉如今又何尝轻省半分?不仅照顾长辈护佑弟妹,如今还在边境拼死拼活,筹谋万千。走之前到处嘱咐要卫登卫不疑照顾她,结果她一个当姨母的,来长平侯府祭奠一下父母都不肯,礼仪道德都被狗吃了不成?竟还不如一个孩子。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卫君孺的腰都坐酸了,但瞟着卫子夫那生人勿近的气势,也不敢起来挪动,悄悄锤了半天,卫步才悄悄凑上前来,姐,我帮你捶捶。
到底是手上有力,按摩上一会儿,卫君孺才觉得舒服许多,但仍不敢起身活动,只能轻声问,什么情况?怎么小衿还没回来?
卫步眼风扫过卫子夫,却连嘴皮也不敢动,只低声哼唧道,昨儿就让不疑跟敬声去过了,答应得好好的,还让姐夫今日照常去太子府里当值,她自己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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