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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边说着,眼泪就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即使强忍着情绪,喑哑的声音让人听着就委屈,却努力的提高音量,喊道:阿步出去了,阿广也出去过,敬声也出去过,玩过闹过,都是富贵潇洒过了!可现在呢?他呢?陛下啊!十七岁,筋骨未全的孩子上了战场,塞外大漠,风餐露宿,风里来雨里去的,他黑瘦了多少?!!

他...病了一场,刘彻终究是说不出什么年轻就要多历练,身体最重要啊......

就算不在战时,冠军侯府也是长年点灯熬油的,明卿生子的时候,他也是风尘仆仆的训兵回来,没呆几天又出去了,还有...卫青应允他的游历,一推再推,是长平侯府已经出不起钱了么?是他根本没有时间!这些陛下是看在眼里的!难道如今这样的将军却还要平白被一个忘恩负义,懈怠职责的郎中令欺辱吗?

刘彻还要再说什么,卫子夫却及时堵了他的嘴,越发嘶哑的声音字字清楚道:鼎湖的事情,我不说,陛下就真的一点不对都没看出来吗?我以为你是心明眼亮,记在心上,体谅我的

听到她这么哭,刘彻顿时哑火了,卫子夫说的又怎么不是正理,六郡子弟出不了头,心有芥蒂的人平添愤懑,李家算是他们顶出来的人,自己多安抚为上,就是想这个结可以随着时间慢慢解开,他何曾猜不出底下的龃龉呢?

鼎湖时候,李敢做了什么,没有实证,况且自己不想一下折了李八子和李家全族,那样据儿也过于锋芒毕露,不是好事!所以,他也就没有再追究,也就下意识忽略当没有发生,只是现在想想当时泪雨滂沱的卫子夫,长安鼎湖的来回跑,实在是委屈了她。

况且,刘彻也没有想到,这些人真的敢趁他病时就打卫青的主意,心虚之下,火气也消了不少,甩袖道:朕何曾让他们被人欺辱?郎中令择日安顿下葬,任安升任太子少傅,刺杀和流言都解决了。

那陛下刚才在干什么?还让去病跪下,这事他有哪一点做错了?!

那是九卿官员啊!刘彻辩道:如果都按去病这般张狂行事,要朕何用啊?这毕竟是在围猎!万一按律治他一个张狂的罪名,岂不是更冤枉?

丞相空虚,按例御史大夫张汤就要被提拔了,陛下日后更会信重张汤,与我谈法度...好!子夫理解了,法度管不了意外和故意,管不了我大汉以孝治国和上下尊卑,管不了民不举官不纠!卫子夫面庞染上几分狠戾,红着眼睛,恨恨道:那好,若有一天李家剩余的人出了意外,若是无人状告,也请陛下如此处理!

你要做什么??刘彻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自从大病一场真的越来越理解不了她的想法了,都已经结束的事情,为什么你还要继续抓着不放呢?你的宽容大度呢!这样冤冤相报,朝堂上岂不是要乱套,现在卫青好好的,霍去病好好的,你也好好的,李家到底是光天化日死了个李敢,还已经死了李广和李蔡,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卫子夫什么都不想,只是忍够了,几个深呼吸之下,才勉强语句通顺的冷道:陛下,我其实只想问一句,你真觉得卫青这是意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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