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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一声怅然的叹息随着吱呀的门响消失无声,随即整个人像失去了支撑一半仰面倒下。

门外的隆虑头也不回的转下台阶,却被追着问结果的张侯不依不饶的拽停在最后一节上。

公主倒是说说,陛下怎么决定的?你怎么能不管自己的姐妹呢?这样冷血的离去,也太无情了吧,

隆虑回头,眼神越过气急败坏的张侯,定在大殿的拐角处,好像几年前,自己就是在这里,用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回头,在同样的位置,放下了自己对当初无法做主自己婚姻的无奈和不甘。

当初,陛下....你说过什么来着?我好像已经忘了呢!

可若是我那个时候答应了,你真的会护着我吗?如今你孩子不过是简单受了个伤,你处置起南宫来,就毫不留情,甚至还让卫子夫做主!她翻来覆去的改,你都没有意见。

呵呵,你到底是对有感情的人保持宽容,还是对有用的人保持宽容呢?

收回目光,隆虑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眼,直到把对方盯毛了,才开口:有什么好说的呢?霸天下的歌谣,你没听过吗?

张侯跺脚道:可...你们是长公主啊!!

隆虑决绝离去,没有理会后面人的叫喊,心境一如几年前深夜离去的孤寂。兄弟姐妹又如何?他们几个谁都做不到以别人的幸福为幸福,今日她能来不过也是为了同为公主的情面,至于真心的祝福和帮助,早就在这么多年的对比中,消耗殆尽了。

张侯接旨后,不顾孔立的建议和拉扯,硬生生的在殿门口跪了许久,不断的重复着:求陛下收回成命!、陛下!当初您亲口答应把南宫公主许给我!您怎么能说收回就收回呢?

刘彻内心没有一丝波动,照例在沐浴后,认认真真的思考着刚刚颜异说的放缓徙民于边的建议。直到夜色渐起,门外的声音也已经辨不出字句后,才起身准备前往长乐宫去看望言笑。

踏出门时,张侯已经体力不支的半撑在地上了,见有人出来,强打起精神上去求道:陛下...当初说...说过,过的,能不能守...守信?收回成命?

夜幕低垂,乌云遮月,即使偶有微风拂过,也没能挪动半个枝桠,一切都静悄悄的。刘彻一晃神,众人就停在了肩舆前,渐渐连人声也急不可闻。

旨意一下,他自己没有想过要给张侯这个姐夫解释什么,凭张侯这些年做的事情,亲近诸侯、霸占田地、欺行霸市、甚至插手币制多得是理由夺爵申斥,只是自己视而不见太久,他们竟然都以为没什么,如今以一个正常的理由处理,还有脸来提承诺?

他晃神只是...好像很久之前,也有很多人喊着,让他守信守诺。他本不想辩解的,但年少气盛,终究是忍不住反驳了。却不可避免的陷入互相扯皮的争吵中,以至于心不在焉的对司马相如和唐蒙放松了要求,西南蜀地就这么僵在了收编为郡的进展上,教化和交易都没有再推进了。

所以从那之后,他就下定决心再也不想解释什么承诺之类的东西了。他,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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