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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正好,屋里又烧得热烘烘的,江晚芙看了会儿,便昏昏欲睡地,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惠娘见状,停下手里的活儿,进次间抱了床被褥出来,就看见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惠娘手里还抱着被褥,想屈膝行礼。
陆则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没有与她说什么,抽掉阿芙手里的游记,俯身把她抱起来。阿芙睡得很沉,怀孕的妇人格外贪觉,显怀后夜里起夜的次数多了,白日里便更容易犯困了。他这样抱她,她也没醒,还自觉给自己找个舒服的姿势,脸颊贴着他胸前的外裳,丝绸微凉顺滑,大概很舒服,她轻轻蹭了一下,像猫儿似的。
陆则站着没动,等阿芙不动了,才抱她到床上睡。
陆则在床边坐了会儿,将帐子拉上,起身出去。他到福安堂,陆老夫人还很惊讶,过来花厅见他,“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早上夫妻二人还一起过来给她请安。现在怎么单独过来了?
陆则垂眸喝了口茶,神情里透出些许凝重之色,陆老夫人何其聪慧的老妇人,见惯风风雨雨,大大小小什么事没经历过,见状当即屏退嬷嬷丫鬟,等屋里只剩下祖孙二人,才开口,“说吧,可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陆则指尖摩挲过念珠,抬起眸,看向对面坐着的祖母,定声道,“祖母,我打算安排陆家女眷出京。”
陆老夫人愣住,但很快回过神来,要把女眷孩童送走,难道他们卫国公府将有灾祸临门?老夫人面色微沉,却还是很冷静的,“二郎,你把话说清楚。谁要动陆家?你知道什么,还是,查到了什么?”
陆则静默片刻,摇摇头,语气异常地平静,平静中带着一种令人不由得相信他的力量,“祖母,我拿不出证据。但我看到了……”
陆老夫人没有听懂,“你看到什么?”
陆则闭了闭眼,沉声道,“蒙古与瓦剌结盟南下,藩王起兵,父亲受内外夹击,我率军北上,支援父亲。京中传来讣告,母亲病逝。我受诏回京,三叔派死士送密信于我,我出城后,宫中便将您、母亲还有阿芙,接进宫里,名为做客,实为软禁。母亲的病逝,也不过是想引我回京。皇室想用您、阿芙及孩儿的性命,逼我束手就擒。我被逼得不得不反,但等我攻入皇城,为时已晚。母亲已过世,阿芙产下一个男婴,死于冷宫。还有三婶,她死于乱兵刀下……”
陆老夫人听得后背僵直,浑身发冷,“怎么会……”
陆则远比祖母更加难以接受。倘不是他亲眼所见,他绝不会信,他所效忠的舅舅会下令软禁他的亲人,用她们的性命,来彻底铲除卫国公府。这的确是很巧妙的计谋,一环扣一环,母亲一死,父亲必受重创,他受诏回京,如若不是三叔的密信,他也难逃一死。
这一招太狠,几乎是不顾大梁国本,也要铲除卫国公府。别说陆老夫人不信,就连陆则,也从未这么想过,自高祖平定乱局,至今数百年之久,不是没有帝王忌惮卫国公府拥兵自重,但至今不曾真正发生激烈的冲突。皇室的确想压制卫国公府,但也心里清楚,大梁不能没有卫国公府,因此一直走的是徐徐图之的路子,换句话说,就是两方互相妥协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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