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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芙难得见这样的陆则,牵了他的手,低声道,“那我们回去吧,回去再睡,好不好?”
陆则也没说好不好,只是靠了一会儿,便站直了。江晚芙便带着两人,从另一侧走了。
回到立雪堂,惠娘知道肯定要喝酒,早就便热水、醒酒汤之类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给江容庭的院子,还没收拾出来,他就先住在立雪堂的客房。江晚芙不放心他,安置了陆则,叫了惠娘守着,便去看了阿弟。
立雪堂的厢房不怎么用,一般国公府来客人,也有别的院子给他们住,不会住到立雪堂来。但这里的东西,却是很齐全的,连装饰的梅瓶都有,不知道哪个小丫鬟收拾了,还插了两支海棠花,旁边摆了盆蛇目菊。
她在外间坐了会儿,顺手把弄乱的茶杯给收拾了,江容庭就从盥室摇摇晃晃出来了。江晚芙听到动静,才走进去,江容庭正擦头发,听见动静,回过头,看见是长姐,一下子站得规矩了,喊了声,“阿姐。”
江晚芙皱皱眉,走过去,接过帕子,替他擦头发。
江容庭本来还想婉拒几句,结果阿姐一给他擦头发,他就想到小时候,不舍得推开了。他乖乖坐在墩子上,低着头,方便长姐的动作。
江晚芙边替他擦头发,边道,“你这习惯不好,晚上既洗头发了,就一定要擦干,别总是懒得弄,糊弄一下就算了。湿气入脑,可不是好玩的。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江容庭乖乖听着。他今天其实没喝什么酒,就喝了几杯,剩下的,别人要敬他,姐夫就替他喝了。但大概是酒量浅的缘故,脑子还是有点晕,他忍不住低下头,靠在阿姐腿上,忽然就忍不住了,低低叫了声,“姐——”
江晚芙被他这声依赖的“姐”,叫得一愣,以前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祖母刚去世那会儿,阿弟也是这样,靠着她,流着泪,叫她姐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执拗地道,“阿姐,你别怕,我会好好读书的,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你等等我……”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难。继母算计他们,是丝毫没有顾虑的。在苏州,他们势单力薄,也不像现在,她背后有个国公府,阿弟身上大小有个功名。那个时候,真的是很难的,用一句相依为命来形容,真的一点都不为过。
江晚芙一颗心都软了,她听阿弟这样喊她,怕他是在家里受了委屈,就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在家里受委屈了?”
江容庭摇头,小孩似的啜泣了一下,道,“没有,他们不敢。姐夫帮着我。我就是……就是想你了。怕你过得不好,怕自己考不上,帮不上你的忙,还要拉你的后腿。”
江晚芙听着,手上的动作都停了,摸了摸枕在腿上的大脑袋,声音很温柔,“阿姐在呢。庭哥儿很棒,很厉害,没有给阿姐丢脸。你看,老夫人都很喜欢你,刚才在宴上,他们都羡慕我,说我有一个好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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