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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去苏州办差,因着徐氏的关系,他就住在江家,那时江氏还是个年幼的小娘子,梳着花苞头,戴着珠红的绢花,一张小圆脸,也不怕生,见着谁都笑,他在江家住了一段日子,还抱过她。
幼时的江氏,的确生得很可爱,且人也机灵乖巧,再加上江家人,尤其是那位睿智和善的老夫人,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他当时便生出了给长子定下婚约的念头。
一来,这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不会很差,又生得一副美人胚子,长大应当也不错,不算辱没了长子。且有徐氏在,母亲想必也容易接受一些。二来,他终究存有私心,长子不必娶个身份相当的名门贵女,更不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岳家。
就这样,离开苏州之前,他和江家老夫人说定了亲事,回到府里,老太太听了,自然不乐意,好歹是亲孙子,但那时他祖父去了,府里早就是他当家做主,不比之前了,老太太虽然不高兴,但到底还是松了口,只说。
“眼下是你当家做主,我也管不住你,你当爹的,偏心到这个地步,以后孩子埋怨你,你别后悔就行。你既然许了婚事,我就不说什么,只一句,定亲的事情,等江家那小娘子及笄,我接来府里看看,教一教规矩再说。”
陆勤自然答应了,老太太是个心软的,又有徐氏的情分在前,等真把人接过来了,养在膝下,过不了多久,就有感情了。
想起旧事,陆勤接着朝下道,“你一生下来,我就替你请封了世子之位。你的兄弟,除了你之外,个个都只学文,不沾军务,这其中固然有你二叔、三叔一番爱子之心,但他们何尝不是在表明态度。你是继承我衣钵、继承陆家军,唯一的人选,是日后的陆家族长、卫国公。还有你兄长,他在那鸿胪寺,一待就是四五年,我都不曾替他开口换个地方,你当真觉得,以你兄长的才学,只配待在鸿胪寺吗?”
陆则的确是他唯一的嫡子,世子之位给他,无可指摘。但这不代表,陆家所有族人,都能心甘情愿接受一个身上流着刘皇室的血的族长。尤其是在皇室,明里暗里想要打压卫国公府,却碍于种种情况,不敢明目张胆,只敢作些小动作的时候。
远的且不说,就说宣帝即位后,就借内阁之口,有意改大都督府为五军都督府。名义上,他仍是都督同知,统领五军都督府,但实际上,一旦改设,权力一分为五,必然削弱卫国公府的权力。
虽后来因边关失守,最终没能推行,但皇室抑制武将之心,昭然若揭。当初跟着先帝打天下的四大功臣,如今也就只剩下他们陆家,还维持着以往的荣光。
于公,忠君爱国,实属应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只是削弱权力。但陆勤作为武将,镇守九边重镇多年,再清楚不过,蒙古势力野心勃勃,一直拉拢北方各部,瓦剌表面上与大梁保持友好的局面,背地里小动作不断,一旦出了岔子,让蒙古骑兵趁虚而入,中原大地,面临的将是生灵涂炭的局面。更何况,还有那些蛰伏的藩王。文官怎么斗,都不影响大局,但武将一旦分权内斗,结果将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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