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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她也没了气力去思考这些东西,只觉得被绑着的地方酸痛难忍,双腿无比沉重,这漫漫长路,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舒嫽是老相爷和公主膝下的小女儿,小的时候不说万千宠爱,那也是锦衣玉食的养大,十几岁做了朝廷命官,再大些便总领朝臣,这世上能和她平起平坐的都是少数,还是头一次尝到这阶下囚的滋味。
崔绍就走在她身边,舒嫽见他仍旧是一副从容平静的样子,似乎此去乃是踏青游春,心底不由得有些佩服,到底是临清崔氏的子弟,旁的不论,这幅气度就非常人所能有。
身后有昨夜同宿破庙中的人小声抱怨:“原还想着到京城去讨个生活,好嘛,这下直接讨到匪窝里来了。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
一个穿着蓝布衫子,嘴里咬着一根树枝的山贼一鞭子便抽了过去,冲他嚷了着,声如炸雷“嘀嘀咕咕些什么呢!快点走!别想着耍花招!”
于是他们这群倒霉蛋识相的保持了沉默,不去自讨苦吃。
天光大亮的时候,一行人在山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远远的看见了前面石头胡乱围成的城寨,想必那就是贼窝了。
进了寨子,只见四周除了石头,只有简陋的几间房,一见他们,便有另一拨留守的上来接手,那个领头的仍旧操着破锣嗓子指挥手下的人,将他们这群待宰羔羊关起来,还特地吩咐了将崔绍和舒嫽单独关在了另一间。
他们二人被带到一间房檐低矮的屋子前,身上的绳子被解开换成了镣铐,进去之前舒嫽下意识的微微偏过头想要看一看四周情形,只听一声粗吼:“看什么看!”
便有鞭子破空的声音袭来,舒嫽自认倒霉,本都打算忍了这一下,却没有感到意料中的痛楚。
鞭子隔着衣料打在皮肉上,发出一声清脆响声,舒嫽扭过头去,崔绍就在她身后,生生替她受下了那一鞭子。
接着两人同时被推搡了一把,险些倒在地上,关门落锁的声音响起,彻底切断了和外面的联系。
舒嫽连忙走过去想要查看伤势,只见崔绍裂开的衣料处已经渗出血痕,她心中着急,忙问道:“你怎么样?”
又胡乱的道:“不过是一鞭子,我挨了也没什么,你……”
崔绍咬着牙,舒嫽都能听见他低低的抽气声:“总比让你受着强。”
舒嫽想说的话就梗在了喉咙里,只能干巴巴的道:“疼么?”
崔绍笑笑:“还好,他力道不重,你不用这般紧张。”
接着抬头看看四周,可谓是环堵萧然,又笑着摇摇头“我不碍事,还是先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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